待那孩子生下來,再滴血驗親,最為穩妥了!”
“可到時若驗出那孩子恰就是旦將軍的,那毒婦定會仗著孩子回到旦將軍身邊,這樣的禍害不能留!今晚我便去除掉!”
秦將軍又怒又憂,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而那旦將軍性情中人,大喜大恨,那毒婦不需要太高明的手腕,便定會讓旦將軍神魂顛倒,拜於裙下……
秦將軍這番沉怒,讓冢宰微蹙了秀眉,道“別說那孩子萬一是獨孤家的骨血,你殺不得!就算不是,那小孩也是無辜得很!沒我同意,不準殺!”
見秦將軍臉色更寒,冢宰又揉著額角心平氣和的道“再說了,這翠伶當眾攔我車輿,已鬧得人盡皆知,三堂叔也定會很快知曉那翠伶腹中可能是他的骨肉吧?你若如今去處置了,是鐵了心要將三堂叔氣得找我生出事端來麼?三堂叔一鬧騰,那關中兩萬兵馬,就更難保住了吧?”
秦將軍神色漸緩,剛怎麼沒想到這一層,那翠伶眼下著實是除不得的,就再容上幾個月吧。
扭頭見冢宰小臉蒼白,還咳了起來,忍不得又是一陣心疼。她身子單薄,臟腑受創,若不好生休養,難免落下病根兒,忙是輕輕撫拍她背,替她順了氣血,心下暗暗自責,昨日若隨冢宰一同去醉香居,便不會讓她被誤傷,以後,倒要寸步不離的才好……
……
冢宰到了官衙,步進正堂,瞥了眼那瘟神空著的書案之後,暗想定是還在那綺香樓留連忘返吧,最好是與他那皇帝老子一樣,縱情聲色,剜骨傷精,那可是殺人於無形啊。
冢宰這般恨恨的想著,便是在書案後撩袍落坐,正要翻看那今日的文書,卻驚是見案上用硯臺壓擱著一張字張,密密麻麻寫了有幾十字,一筆一劃的大字雖醜得滑稽,但卻無不透著端整的肅色。
這一看就是那瘟神親筆,再細細一讀,竟是抄的一段《漢書》中有關哀帝與那臣子董賢的斷袖之事。
寫的就是臣子董賢極其俊美,後宮粉黛皆黯然失色。漢哀帝對他極寵愛,出則同輿,入則同榻。一日,哀帝夜起,見董賢睡得正熟,不忍驚動,便是斷了自己衣袖而起,史官皆嘆其恩愛。
冢宰怔了半晌,那瘟神是以此向她告白示愛麼?但這怎麼可能?莫非昨夜那番絕決的言辭還不足以讓那瘟神自尊破碎,知難而退?
忽聞那後堂小門響動,竟見那瘟神腳步幾分虛浮的而出,一身酒氣,鳳眸滿布血絲,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上難掩疲色。而衣袍仍是昨晚穿的那身廣袖青袍,想必這瘟神直接從綺香樓出來,便是來了官衙歇息,尚沒回過王府吧……
“你明白本王的意思了麼?”
漢王揉著仍疼的額角,直直看著冢宰那張玉雪的容顏。昨晚,他在綺香樓紓解一番後,卻覺著更是失落,唇舌間盡是吻住那斷袖櫻唇的柔嫩回味,想想都是心神激盪,無法遏制。
他覺著那秦蕪雨除了住在獨孤府,近水樓臺,便沒有什麼能與他漢王相比,憑什麼與他爭女人,不,男人……
他漢王一旦看中的東西,便定要得到,對那皇位如此,對這斷袖也是如此。可聽平公公說,感情的事,不能硬來,得軟磨。
那斷袖不是個書生麼?該尤愛這些個文章上的說法,便是找來抄了這麼一篇,表白一下心意。
何況,這斷袖最初本就是對他有情的,是他拒絕了,才轉投了那秦蕪雨的懷抱吧!若是清楚了他的意圖,再轉投他的懷抱該也不是難事?
漢王這方正琢磨著此仗的勝算,可冢宰卻暗暗冷汗,看來這瘟神是轉了性子想嘗一嘗她這斷袖的新鮮滋味啊,可她偏偏是個假斷袖啊。
若是不徹底絕了這瘟神的念頭,難保不會失了久衛的大好城池。
冢宰稍作思量,抖了抖那張滿字的紙張,做了一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