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縮到衾被裡,懶懶的伸了伸胳膊腿,打算再個回籠覺,好好養一養傷。
可接下來的一句,卻是將她震得那剛緩痛的箭傷剎時又巨痛起來,因聽廣陵王淡涼的語調道“那新帝焦急的四處尋你,我便將你的訊息告訴他了,想必很快便會來接你,你速速起來穿戴妥當吧!”
冢宰驚怒不已,若是被找回去,按著那瘟神的意思,定是想將她收進後宮的,可她早就不願去過那種與女人爭風吃醋,明爭暗鬥的日子。
不由瞪著他那面具後看似淡靜的雙眸,恨恨道“你將我送出去,是想討好那新帝,以圖穩固地位,好繼續做那齊國的細作,是吧?”
她幽凜的目光,盯得廣陵王心下一片慌亂,轉身避開她的眼光,雙手用力捏緊了那輪椅扶手,竭力作了冷淡之聲,
“你猜得沒錯,的確如此。
既已有旨赦免了你和獨孤家,如此,你也就更沒理由與齊國合作,我當然也就沒有理由不殺你了?
只是看在你幼時對我有陪伴的情誼,才饒你一命。不想死,在我改變主意之前趕快走!”
冢宰靜了一靜,兩下穿戴妥當,摁著心口巨痛的箭傷離去,出門前惱怒的道了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
在她身影消失在他視線的那一瞬,他手間的輪椅扶手已被捏得嵌出了深深的指痕,驟然吐出一口血水,他用力闔眸,苦澀的輕喚了聲“小葉兒!”……
作者有話要說:
☆、九十一 隆恩
冢宰氣沖沖的出了廣陵王宅,可又一想,又有什麼理由跟人家發火?
他立場與她不同,卻不但沒有殺她,還對她有救命大恩,照顧妥貼。眼下也只是將她的訊息放出,並沒有傷害到她,不早已是仁至義盡的麼?
可剛一聽他要將她交出去,便是憋悶得傷口都越發的疼了。
此前,以為重傷將死時,朦膿間聽見有人不停的喚她的小名,那已然沙啞的喚聲生生將她從那奈何橋邊給帶了回來。他那並不算溫暖,但帶著淡淡雅香的懷抱,也讓她莫名覺著能緩解那份要將她送上黃泉路的痛感。
十年前那段剛失母親的晦黯日子,想起母親,夜裡總會忍不得落淚,無一日安眠。可在少年淡淡雅香的懷抱,便總是能一覺安穩。
他有種讓人既想要依賴又想要保護他的奇怪感覺,喜歡他用那溫潤的眸光凝望於她,那唇角含著的點點溫柔笑意,也似能撫平她心上已然潰爛的傷痕。
雖說他並未承認喜歡她,可她就是覺著他是真心疼惜她的啊。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她還以為是老天憐憫了她一回,讓她遇到了能真心相守一世的良人。可原來卻是她自作多情了。
獨孤秋萸,你看男人的眼光,果然從來都不好……
冢宰心下一陣落寞的自嘲,打算抄了僻靜小巷先回獨孤家找了裴二孃他們,然後出城回關中,可剛出了廣陵王宅沒幾步,便聞齊整的馬蹄聲迎面而來。
但見一行戎裝禁軍護衛著鑾駕而來,車馬停駐,一玄袍威凜的男人步出輿廂,正是那變了大周天色兒的漢王,不,如今應該叫皇上才對啊。
冢宰那已失血而慘白的小臉兒剎時化為了煞白,暗道了一聲,逃不掉了。
只得擠出一臉兒的喜極模樣,施了個大禮,“這剛剛聽聞皇上即位的大好訊息,真是大周之幸啊……”
暗暗覺著這皇上叫起來,真是拗口得很啊……
宇文鑲見她臉色慘白,唇無血色,剎時心疼萬分,長臂一撈,便是將她攔腰抱了,轉身步進了鑾駕之中,抱著她在榻上坐下,將她緊箍在了懷裡。
那份力道,讓冢宰微覺有些喘不得氣,抬眼見他俊臉陰沉,沉默不語,可那雙鳳眸卻是灼灼的盯著她,似要將她深深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