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復又換了轎子,來到一座朱門大戶前,川北雙殺雲從龍面色甚是嚴肅,連一向愛笑的風隨虎也斂了笑容,垂首走在前面,過了影壁經過幾個抄手遊廊,來到一處滿是各色芙蓉花的園子裡,那花香鑽進了我的鼻間,不由一陣恍惚,這多像在紫園,迎面吹來的便是那花團錦簇,富貴昇平的和煦春風。
“可是怕了?”段月容忽然在我耳邊說道:“你的宗主原青江可是他的死對頭,你說說他會如何整治你呢?”
耳邊癢癢的,我忍住了推開他舉動,淡淡道:“那你可準備好同他分割你的國家,凌遲你的同胞了?”
他的邪惡的笑容立刻隱去,迷著眼睛看了我一陣。
來到芙蓉花開得最旺之處,一個三十上下的青年正在揹著我們專心地練著射箭,身著降緞色的蜀錦家常衣衫,繡著大朵大朵的富貴芙蓉,做工極是精緻,後面是一個華服女子,雖是素面玉妝,卻面潤秀麗,一身勁裝,雙手持著箭袋,神態甚是恭敬。
川北雙殺恭敬地跪下:“川北雙殺已將段世子和花小姐帶到。”
那個練箭的青年轉過身來,輕輕將弓箭遞給了那個華服女子。
這個男子粗看起來,長相僅僅白晰端正而已,八字鬍鬚修剪得整整齊齊,可能與美字勉強聯絡起來,但見眉宇間一股英氣勃勃,淡淡一笑,風流隱現,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一種權貴的魅力。
他向段月容施了一禮,段月容笑著回了一禮,坐到花園裡,我和川北雙殺被攔在外面,距離太多,我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兩人面上談笑風生,可是楊綠水不停斟酒的手微微抖了起來,美豔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絲苦意,最後越來越悽惶。
“花小姐,你莫要害怕啊。”風隨虎輕聲安慰道,雲從龍立刻低聲喝叱道:“慎言,虎兒。”
風隨虎的話如一粒石子落進我的心間,我立刻有了一個主意。
這時有個侍從前來傳我進去,我打定主意,低著頭走了進去,我故意身體發著抖,亦步亦趨地走了進去,那個侍從將我帶到後,退了出去,我悄悄抬頭,只見竇英華坐在上首,段月容卻是一片深思,楊綠水俏目含淚。
我站在那裡不說話,那華服女子一聲輕喝:“見了竇相爺,何不下跪?”
“宣姜,不可嚇壞了踏雪公子的如夫人。”竇英華溫溫的聲音傳來,令人無法相信,這就是那個歷史上逼死長公主,謀朝篡位的陰謀家,我卻稱勢撲通一聲跪在那裡,抖作一團,驚懼地看著上方,只聽竇英華對我微微一笑:“下人驚撓夫人,還望恕罪,快快請起吧。”
我在那裡不敢言聲,眼淚在眶中打轉。
竇英華示意左右將我扶起,兩個丫環過來,拉起了我,然後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那華服女子宣姜指著我的褲子說道:“回相爺,此女子嚇得便溺身上了。”
竇英華也是皺了皺眉頭,略顯失望道:“那就先帶花夫人下去換件衣裳吧。”
歷史上曾有人用“擅權專斷”這幾個字來形容過竇英華,原非白也曾同我秉燭夜遊談時,說起過此人不但專權且陰險反覆,是為原家大患,竇英華的這些特點,後世人認為是其政治生涯的利器,但也為成為他的致命一擊,當時的我為了逃命,便故作一個無用懦弱的婦女形象,嚇得便溺身上,騙過了竇英華,他這樣的貴人自然是嫌惡得讓人帶我下去,甚至沒有再多看我一眼,以至於幾年後我再換一身行頭,他竟然認不出我來了。
然而這一事件卻也成了日後史學家言官們爭論貞靜皇后的又一個焦點。
我的擁護者們在《貞靜皇后列傳》中熱烈頌揚:。。。。。。後智勇冷靜,故作庸婦恐妝,賊惡之,惑而使人扶後退,乃問左右:“此婦真為踏雪愛妾呼?”左右曰是,賊復安心將後轉送於段王,及至窺見盛蓮鴨戲圖,方知後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