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擒拿一眾降將之前,並未請旨,乃是無旨擅自捉拿朝廷命官。透過詳細尋問,臣又得知,駱養xìng是受了都察院經歷朱大典的挑唆,yù將一眾降將屈打成招,令他們誣陷微臣意圖造反,真乃用心邪惡,其心可誅。臣問明究竟,派人前往抓拿朱大典等人當堂對證,不料此三人竟然自縊。現有供詞在此,一干證人,還押於錦衣衛指揮使司,可供陛下隨時盤問。”
嶽肅一直都用右手拖著所有的供詞,現在將這些供狀雙手呈過頭頂。
“呈上來。”張嫣吩咐一名小太監將供狀接過,放到龍書案上。
接下來,張嫣與朱慈焴挨張觀瞧,看過之後,一切也就瞭然。
“嶽卿,此事既然已經水落石出,駱養xìng死有餘辜。再傳旨,駱家貶為庶民,後代再不得繼承錦衣衛官職,且永不敘用。朱大典與岑宗萬、孫疏才三人的家眷,以及那個杏兒,嶽大人可依律自行處置。”張嫣心平氣和地說道。
“臣遵旨。”嶽肅躬身說道。
“此事就此揭過,嶽卿家所要和陛下商談的關於福王與一眾降將之事,現在可以講講了。前敵戰事緊張,儘量快些解決。”張嫣又道。
“微臣遵旨。”嶽肅一欠身,隨後說道:“關於福王封地一事,皇上的意思是讓福王仍在洛陽就藩,府上封地,如已經撥給流民,就在其他地方尋土地補償。臣以為,此事有些不妥,福王封地兩萬傾,當年神宗封給的時候,河南的土地都已不夠,要從其他地方撥發,然現在,河南土地,大多已荒,臣為安撫百姓,使之能夠儘快生產,許他們可隨意耕種,朝廷頒發地契。如果現在,要將這些土地轉給福王,這些百姓就會再次無家可歸,無地可種,搞不好會再行起事。流寇之所以作luàn,其一是連年大旱,其二也是因為沒有土地耕種,如今天下的土地,不是藩王、勳貴手中,就是在地主、富戶手中,貧民百姓難有棲息之地。長此以往,此次作luàn或可平定,然不用多久,保不住又會再起。為天下計,臣以為中原土地,不能再悉數落入藩王與地主、富戶手中了,應確保百姓生存之地。”
聽了嶽肅之言,張嫣點了點頭,說道:“卿家之言,不是沒有道理,流寇橫行,皆因如此。可是,分給藩王土地,乃是祖制,怎可擅自更改。福王一脈未絕,自然要補還土地,否則宗室豈能甘休。”
“臣也想到此事,所以才想出如此權宜之計,希望朝廷能夠讓福王遷換封地。而且,福王與流寇sī怨較大,現在若是不離開洛陽,一旦臣離開洛陽,兵發四川,那時洛陽會發生什麼事情,實在難料。哪怕是為福王安危著想,也該讓福王遷換封地。”嶽肅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個……”張嫣還是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皇上旨意已經下達,怎好朝令夕改。哀家想,不如這樣,先讓福王留在洛陽,補償土地的事,卿家慢慢張羅。皇上再給福王下到旨意,讓他安分守己,不必著急。卿家以為如何?”
張嫣這麼說,其實也是帶著感**彩,表面上對嶽肅殺掉駱養xìng不加為難,認為有理,心中也覺得嶽肅有些過份。就在京城,也不是在外面,用得著直接開鍘麼,請下旨意,朝廷也會准奏。你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立威罷了,想要給朝中那些與你做對之人,一個下馬威,讓他們老實一些。你的目的是達到了,但置皇家威嚴於何地?現在你又請旨讓福王遷移封地,若是沒有你殺駱養xìng一事,為天下計,或許還能商量,但是現在,萬萬不能答應於你。否則的話,皇家就真的沒有威儀了。
畢竟是皇上的家事,作為人臣,也要進退有度。眼下太后已經退了一步,土地之事,日後斟酌來補還,不用著急。嶽肅明白,要是再行據理力爭,對誰都沒有好處。畢竟自己要做的是中興之臣,而不是曹cào那種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