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了話,然而話中未盡之意,卻給石慧帶來了更大的焦急和憂慮。
她倏然站了起來,道:“我去找他去。”
最後一個字落聲的時候,她人已走出房了,司馬之搖頭嘆道:“年輕人總是沉不住氣,這叫她到哪裡找去。”轉念想到自己年輕時又何嘗沉得住氣,這沉不住氣卻正是年輕人的通病。
石慧迷茫的跑出房子,眼前一個人影似乎在向她比著手勢,她心中有事,也未去注意,等她發現那向她比著手勢的竟是為他們開門的聾啞老人時,她當然更不會注意了。
她根本等不及別人把門開啟,縱身一掠,便掠了出去,一眼望去,門外盡是風砂遍野,她在那土牆的旁邊愕了一會,仰首上望,昨晚那人還和她同在土牆上,但現在他卻去了哪裡呢?
她心裡既驚恐,又難受,驚恐的是她怕白非出了意外,當然她希望他沒有,然而如果他沒有意外,那麼他走了,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一聲呢?
人們在陷入愛的漩渦裡時,情感最為紊亂、矛盾,尤其像石慧這種在情感上尚是一片白壁的少女,她受的這種折磨也越大。
她向四周仔細打量了許久,但依然辨不出方向來,可是即使她辨出了方向,她又怎能知道白非是往哪個方向走的呢?
這時候,她只有依靠自己的命運了,她悄悄閉起眼睛來,似在默禱上蒼,能指點她一條明路,然後她睜開眼睛來,不辨方向的飛身而去。
這裡這幾天的天氣很古怪,每日清晨,彷彿都有一些陽光,然而這陽光尚未曬熱地上的沙上時,便又恢復陰暗了。
她眼睛有些閃爍,原來陽光正向她迎面射來,她高興的忖道:“我是朝日出的方向而來的,看來也許會找到他了。”在這種時候,她也像多數人一樣,憑著一件並無根據的事來幻想著自己的幸運。
她身形極快,在這種風沙之中,縱然有陽光,也很難辨清她的人影。
但陽光瞬即消失了,她拔足急奔,並沒有多久,她即看到前面似乎有個市鎮,她心裡有些歡喜,更加快了速度,然而兩個縱身之後,她看清了這小鎮竟是他們昨晚來過的地方。
原來在那一片荒野之中,她以為自己是照著直線前行的,哪知卻劃了一道弧線,是以剛好又回到這被她熟悉的小鎮上來。
這時候她當然毫無猶疑的走進鎮去,一到小鎮的邊沿,她立刻頓住身形,換了平常人行路的速度,她入世雖淺,但江湖上這種最普通的規矩,她還是知道的,只是心裡也有些不願意遵守而已。
雖是清晨,但市鎮上的人已經不少了。因為此次武林盛會,這個人跡罕至的小鎮,後來竟逐漸繁榮,這大概也不是千蛇劍客能預料得到的。
石慧用心的在人叢中搜尋著,希望能夠發現白非,那些武林豪客看到竟有個少女在向他們毫無忌憚的打量,心裡剛有些要開玩笑的意念,但等到他們看清這少女竟是昨日力鬥天中六劍的人的時候,他們那種意思就很快的完全消失了。
當她走過一家本是個貨店改裝的客棧門口時,發覺有一大堆人圍在那客棧門口,三三兩兩的在討論著一個看來似乎非常重要的話題,她也不禁駐了足,向那小客棧走去,她這時候無論任何地方都去,只要那地方能有一絲希望找到白非的蹤跡,白非若知道他已得到一個少女的全部情感,他也該心滿意足了,無論任何人能得到另一人的全部情感,這總是一件值得驕傲和極為光榮的事。
“謝大哥怎麼回事呀,聽說他兩隻手都是自己砍斷的,老哥,你可看到沒有?”
“我沒有看到,不過若說兩隻手都是他自己砍斷的;這似乎有些不大可能呢。”另一人說道:“他到這裡來幹什麼?”一人問。“你老哥還不知道呀,武林中有名的神醫、追魂續命那位主兒就是住在這家小客棧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