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回身,看見花溪還站在殿門旁邊。
融融月色,銀華如霜,淡粉的衣裙變得更淡了,幾近白色媚而不嬌,柔而不弱,麗而不華,月光勾勒下的這一抹豔色宛如幽曇花開。
冰姿玉容本天成,月下美人應如是一瞬燦爛亦是永恆。
歐陽錚愣了一刻,眼眸中滿是臺階之上的那抹身影。而她亦在看著自己,靜默不語。
“天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歐陽錚沉聲說道,冷 冷 的語氣淹沒了心底湧動著那種異樣的情緒。
“承郡王他沒事吧?”不知怎的,花溪想起了古麗珠的酒,不安漸生。
歐陽錚提步走上臺階,“沒什麼大事,你無須掛心,早些回去吧,明日還有你累的,咳咳來人,送慕姑娘回積香院。”
歐陽錚不經意轉柔的語氣讓花溪怔了怔,竟有些無措道:“嗯,花溪告退。”
“去吧!”歐陽錚轉向旁邊的侍者吩咐道:“人送到了過來回話。”
直到花溪離開,歐陽錚才轉身進了大殿。
斗香仍在松風院進行。
花溪提著香盒到時,餘二爺正與姚永年、馮伍說話,見花溪來了,忙招呼她過來,“慕丫頭,來來!剛剛姚、馮兩位東家還與老夫誇讚你,你這就來了。他們倆可正想著這斗香會後請你到兩家在上門京的鋪子坐坐。”
馮伍應和道:“姑娘年紀雖小,可制香調香的本事卻十分出眾,馮某佩服。我馮記在上京城中也有鋪面,姑娘得空了需要什麼香料,不妨到鋪子裡看看,記我的賬上。”
與馮記打好關係,對日後自己的鋪面也有好處,這等好機會花溪自不會放過。
“那怎麼好意思?馮東家的盛情花溪記下了。改日在東家的鋪面看中了什麼好香料,東家給個折價就好了,若真不收錢,我可不敢去了。”
花溪的本事在制香調香,如今斗香會她名聲已起,做香料、香品買賣的姚、馮兩家自然重視。討好了她,興許日後能求得幾張特別點的方子,對於自家的生意裨益良多。
姚永年當然不會讓好處都讓馮家佔去,忙道:“我姚家在北面的鋪面不多,好在上京還有一家。而且昨日聽姑娘辨香時提及南海諸島上產那降真香,後來想想倒好像見過些,只不過量不大,又因其香味與蘇木類似,給遺漏了過去。我已經派人去南海尋些回來,姑娘若有需用,只管留話到鋪子,我回頭派人送到府上,倒時還請姑娘品鑑一二。”
花溪笑著謝過,“那敢情好,這次香會里用的降真香一塊是我從行腳商販手裡淘換東西時的添頭,一塊是從廢料裡揀出來的。”
“啊?”姚永年和馮伍沒想到這花溪手裡的降真香是這等來歷,心想自家店鋪裡是否也遺漏過這類上等的香料兩人一陣心痛,細細問過花溪降真香的特點,暗自盤算以後一定不能再出錯漏。
眼瞅著人陸陸續續來了,花溪瞥了眼隔壁的座位,也不知尹承宗昨晚有沒有事?
正想著,尹承宗面色陰沉走了過來。
花溪起身行禮。尹承宗一看見花溪,急切地問道:“昨晚幾時回去的?沒發生什麼事吧?”
花溪搖搖頭,回說:“花溪看著歐陽世子送您和楊夫人離開後便回去了。一夜安睡,別無他事。”
“你看見我走了?”尹承宗面色尷尬。
“聽聞西 月人海量,郡王爺醉酒也是難免。”
“嗯嗯,是喝醉了,喝醉了。”尹承宗眼神閃爍,點頭道,“我這一晚不省人事,今晨起來什麼也不記得了”
花溪沒言語,坐回自己的位置。
尹承宗看著她蒙著面紗的臉,無聲地嘆了口氣,幸好昨夜的酒 是我喝了。想起昨夜的事,尹承宗無比惱恨,眼睛在場中掃了一圈,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