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影響宮寢戍衛,對已經年長卻仍無半點兵權的太子確實是個很大的誘惑。
太子攥了攥拳頭:“你說,若他真有此意,吾該如何應對?”
沈慄輕聲道:“殿下想要兵權?”
太子遲疑片刻,咬牙道:“若無兵權,吾心不安。”
自古皇帝與太子的關係都很微妙。父慈子孝,偏又彼此忌憚。皇帝怕兒子嫌做太子的時間過久,要謀反;太子在繼位之前會一直擔心皇帝會來個廢太子。
宮門夜開案時皇帝下令包圍東宮的舉動到底是給太子留下了深刻的記憶,太子這麼多年來能不驕不躁的做老實兒子,半點不敢違背皇帝,除了天性孝順之外,未必沒有對皇帝的恐懼。
太子知道自己敢不老實,皇帝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下手。因而他對兵權的渴望也越加深厚。
沈慄默然。作為東宮官,沈慄是不能反對太子圖謀兵權的。
邵英抓權抓的厲害,對親兒子也一樣。對朝廷而言,東宮確實有些勢弱了。一旦邵英有個萬一,太子甚至不能確保自己順利繼位。這對太子、對依附太子的詹事府,對朝廷而言都是危險的。
然而修朝奇又確實不是個好人選。
沈慄輕聲道:“拋開德行不說,修將軍的位置太緊要,萬一教皇上知道……”
這不是某個衛所的將官,而是能干涉皇宮戍衛的人物。一旦教邵英察覺,只怕邵英第一個反應不是兒子要自保,而是太子想要逼宮。
太子微微冷靜下來,悵然一笑,補充道:“何況三弟也在隊伍之中,若是吾與修將軍接觸的多了,難保三弟不會告密。”
對寧王而言,是忠於皇帝親老子還是忠於將來的皇帝親哥哥根本不需猶豫。他雖安分,太子自己作死便不是他的問題了。何況若能一舉掀翻太子,穎王又被皇帝厭棄,他便是年長皇子中的頭一號,底下幾個未成年的弟弟根本沒有與他競爭的能力。
“此事作罷吧。”太子意興索然道。
沈慄微微遲疑道:“殿下何必立時拒絕,待回到景陽再做決定也為時不晚。”
太子奇道:“怎麼?”
“修將軍若是打定主意投靠他人,若是殿下不收,只怕他便要找別人。”沈慄道:“如今殿下出行在外,萬事但求平穩。微臣擔心若是殿下立時拒絕,這人要心生怨恨。”
太子沉下臉道:“難不成他還敢用吾的安危做他另尋明主的投名狀不成?”
沈慄堅持道:“此人既透漏了意思,便會想到被殿下拒絕後要如何應對。若是好聚好散也就罷了,若是……他手裡攥著兵。”隊伍中還有個寧王。
太子嘆道:“近著他怕被人說吾是結交重臣,遠著他又怕其心懷怨望圖謀不軌。難也!”
太子與沈慄商量一番,決定還是暫時拖著修朝奇。
沈慄下了輿車時,見修朝奇還在遠處徘徊,心中暗暗嘆息。
修朝奇策馬過來,躊躇道:“殿下可有吩咐?”
沈慄笑道:“殿下讚賞將軍心意。只是如今人多眼雜,殿下不好私下召見將軍。”
隨著沈慄目光遙望,修朝奇看見太子掀開輿車簾幕,向這邊微笑點頭。不禁大喜,就要下馬施禮,被沈慄拉住:“將軍無需多禮。”
接下來的行程裡,太子果然屢屢召見修朝奇,可惜沒有一次是單獨相處,寧王府屬臣、鴻臚寺大臣、禮部官員,哪次也不少。
太子有時遞個無奈的眼神,有時讓沈慄與他應對。按說也該能糊弄回景陽,可誰也沒料到,修朝奇身邊本就有人“提點”著他:“如何?那邊可給了將軍一句準話?”
修朝奇憋悶道:“韓參將,注意你的言行!”
“看來是如卑下所言,”韓參將笑道:“如今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