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曼菲感到有些挫敗。
“走吧,曼菲,沒有用的,打從她住進這裡,三年多來,根本沒有任何進展。”無奈佈滿尼爾森溫文爾雅的臉。
“她到底是被什麼嚇的?還是被人以神經性藥物注射或是……任何可能造成同樣效果的藥物所傷?”她不死心地反問。
“該做的,我都做了,她的體內的確沒有絲毫神經性藥物的殘留物。至於被什麼駭著了,只知道她入院以前,口中不斷驚喊,‘有蛇!有蛇!’並直拍打著她的手腕,彷彿那不存在的蛇一直纏繞在她手上。”尼爾森據實以告。
手腕?蛇?
紀曼菲蹩著眉心,陷入沉思,霍地將絲質的水袖捲了起來,蜜粉似的手腕晶亮地露了出來。
“你……你要做什麼?”他問得結結巴巴。
“做個實驗。”
“什麼實驗?”他問著。
“瑪雅,你看,這手鍊美不美?”銀鈴般的晶石手鍊忽而發出叮叮咚咚相互撞擊的聲響。
“你?”他開始有些擔心,因為精神病患沒反應時,任人如何刺激就是沉默不語;一旦有反應,常常石破天驚,紀曼菲不是醫生,如此“刺激”瑪雅,後果恐怕……
紀曼菲枉顧尼爾森的反應,徑自照著她的計劃而為。
“瑪雅,這條彩虹水晶手鍊是我最喜歡的,送給你,好不好?”她試圖扳過不理會她的瑪雅。
遽地,瑪雅一反先前的沉默,猛地轉過頭,邪冷地瞪著紀曼菲,“滾!”絕冷的口氣,宛若盛怒的“正常人”。
紀曼菲怔了幾秒鐘,立即回神,不死心地繼續道:“這條彩虹手鍊送你好嗎?”她持續晃著手中的水晶手鍊,叮咚的撞擊聲響,頓時有如閻王的符咒聲,“你看,它還會發出七彩的光芒,就像天上的彩虹。”
果然,在黃澄澄的燈光照射下,晶石閃爍著七彩澤光,煞是豔麗,每一道光卻如利刃,狠狠地刺進瑪雅曾經受創的心間。
“彩虹!啊——拿開!不!別害我!彩虹!”瑪雅驚悸地狂嚷,“有蛇!有毒蛇!救命——”她抓起手中的白葡萄就朝紀曼菲用力丟去,“放了我,彩虹!求求你——”
“曼菲你在幹什麼!”尼爾森連忙上前試圖制住發狂的瑪雅。
此刻的瑪雅,誰也不信任,拔腿就跑,一路驚恐惶愕地尖叫:“有毒蛇!洛夫,救我,洛夫——”
這時醫護人員也聞風從四而八方聚集過來,加人追逐戰中,只有紀曼菲站在原地,憂心忡忡地瞄著那抹消失在長廊的纖弱背影。
唉!悲憐的同時,她的思緒再次回到剛才瑪雅的反應中……
放了我,彩虹!求求你!
這是什麼意思!瑪雅為什麼叫她“彩虹”?是真的有一個人名叫“彩虹”?還是當天傷她的東西就是一條像彩虹的手鍊,或是其他裝飾品……
還有,她為什麼用求求“你”這個代表“女性”的字眼?是針對她?還是另有其人?抑或那個欲置她於死的“人”,是個“女人”?“
最怪的是,她在這一連串的哀求中還透露了另一個資訊,就是——“有毒蛇”!而且據尼爾森說,她曾不斷地拍打著自己的手腕,仿若真的看見蛇。
假若“彩虹”與“蛇”同時存在,換言之,就是有人在她結婚當天送了一份禮物給瑪雅,甚至還可能送給了沙克洛夫前兩任的短命新娘,而那禮物可能是“蛇”狀或“彩虹”般的賀禮,最可能的就是——手鍊!
但是質地輕巧的手鍊,如何能讓一個正常的人“發瘋”呢?
這中間的疑點仍待理清,不過,她剛才曾特別瞥了眼瑪雅的手腕,那上頭並沒有任何的東西,也許是當天就被她扯斷了,或是進了醫院被取下了。這個問題,她得向尼爾森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