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沒有食慾,隻身走進廂房,躺在床上發呆。回想起曾經與菊兒經歷的種種,又想起今天看到她滿身鮮血的樣子,吳志遠的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傷,其中還有些許懊悔,懊悔自己沒有向菊兒表露過自己的感情,哪怕這感情是兄妹之情。
從之前的回憶,聯想到今天菊兒的死狀,吳志遠的腦海中又浮現出當時見到菊兒橫屍在地的情形,此時的他已經不像剛見到菊兒慘死時那般衝動了,心緒中除了哀傷,沒有了那種對李雪瑩的沖天憤怒。所有人一直在糾結的問題隨即浮上心頭:李雪瑩到底是不是兇手?
吳志遠親眼看到她手持尖刀,滿手是血的蹲在菊兒身旁,但公道的說,吳志遠並未親眼看到她將手中的尖刀刺向菊兒。不過當時菊兒身上的刀傷顯然是剛被刺不久,而李雪瑩恰好就在菊兒的身旁,所以如果她不是兇手,兇手還會有誰?
正思索間,廂房的門“吱嘎”一聲被推了開來,一個人手持油燈走了進來,她將油燈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悄步走到吳志遠身旁,在床邊坐了下來。一股似曾相識的體香充斥在吳志遠的鼻間,他雖沒有睜開眼睛,但已經知道來人正是盛晚香。
“志遠……”盛晚香低聲喚道,她的聲音極盡溫柔,令人聽了有一種舒坦的感覺。
吳志遠睜開眼睛,倏然坐起身來,恰好與盛晚香貼面相對,卻沒有說話,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盛晚香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胸脯也變得起伏不定。昏黃的燈光下,她垂下的髮絲映襯著柔美的臉頰,令吳志遠不由得怦然心動。
“你……”盛晚香朱唇微啟,但語氣細柔,與吳志遠如此近距離的相對令她芳心大亂,但仍強壓心神,問道,“你怎麼不吃飯?月影給你留了飯菜在鍋裡。”
“我吃不下。”吳志遠深吸一口氣道。
“我知道你是重情重義之人,可人死不能復生,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悲傷,反而應該更加愛惜自己,愛惜你身邊的人。”盛晚香柔聲細語道,“伯母看到你這個樣子,心裡十分難受,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你,她希望你能振作起來,找到殺害菊兒妹妹的真兇,而不是失魂落魄,自暴自棄。你明白嗎?”
吳志遠怔了怔,盛晚香知書達理又善解人意,他早有體會,母親的確會心疼自己茶飯不思,鬱鬱寡歡,但愛惜自己和身邊的人及找到真兇這些話當是出自盛晚香之口,而非吳志遠的母親。
“我知道了。”吳志遠點了點頭。
“快出去吃飯吧,我去幫伯母收拾一下。”盛晚香微笑著站起身來,身影款款的走出了廂房。
吳志遠繼續在床邊坐了片刻,想著盛晚香剛才所說的話,只覺得很有道理,菊兒已經離開人世,再多的傷悲也換不回任何結果,現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自己和身邊的人,菊兒的離去和盛晚香的話讓吳志遠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活著的時候就該好好珍惜,不要等到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之時,才開始後悔。父母親將自己養大成人,已經到了報答哺育之恩的時候了,而自己卻正在將自己的消極情緒表露出來,令父母擔心,實為不孝。
心念至此,吳志遠起身走出廂房,徑直走進屋內,吳氏正在灶臺前忙活,見吳志遠進屋,剛要出言關懷,卻見吳志遠朝自己做個了微笑,吳氏心中的抑鬱頓時如雲開天晴般消失殆盡。天下間父母就是這樣,喜怒哀樂都與自己的孩子息息相關。
吳志遠坐在馬紮上,使勁往嘴裡扒飯。吳氏和月影撫仙在灶臺前洗刷碗筷,兩人見吳志遠狼吞虎嚥的模樣,不由得相視一笑。
吳志遠扒著飯菜,突然間發覺在灶臺前忙活的只有母親和月影撫仙二人,不見盛晚香的影子,隨口問道:“晚香呢?”
正站在院子中央舞弄彎刀的蠻牛停了下來,說道:“我看見她提著木桶出去了,我想是出去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