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愕然無語,他本想先賣個關子,引穀神說出茅山派的事情,然後再順水推舟,道出自己在濟南的見聞,沒想到話說了不到兩輪,自己先陷了進去。
“你上過茅山?”穀神見吳志遠臉色窘迫,心中已然猜到了幾分。
吳志遠見無法隱瞞,只好點了點頭,不敢多說話。
穀神再次在長條凳上坐下,舉起酒葫蘆喝了一口酒,半晌無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吳志遠見穀神默然無語,心裡反而覺得有些彆扭,試探著說道:“師公,義莊裡被砸,應該就是周煥章和白金秋所為,我在濟南的時候湊巧遇到他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們企圖對你使陰招,我這次來就是要通知你……”
吳志遠的話還沒說完,穀神便打斷道:“不關你的事!”
穀神的表情一反常態,吳志遠理解,他是不想讓吳志遠捲入茅山派的內鬥之中,但吳志遠身為茅山弟子,覺得自己有責任為茅山派的興榮貢獻自己的力量。
“好了,你要說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走吧。”穀神將酒葫蘆掛在腰間,頭也不抬的說道。
吳志遠沒料到穀神的態度會變得這麼快,先前還讓自己收拾大廳裡的棺材來著,幾句話過後,居然連棺材也不用收拾了,立馬下了逐客令。
“師公……”吳志遠喚道。
“帶著門口你那個狐朋狗友一起走,我沒找人通知你,暫時不要再來義莊。”穀神站起身來,抬腳就向裡屋走。
吳志遠瞭解穀神的脾氣,他決定的事很難回頭,於是道了聲“師公保重”,轉身落寞的向門外走去。
就在這時,裡屋的布簾猛地被掀開,於一粟探出頭來,他的鼻孔裡個塞著兩團棉花,怒道:“你小子別走,明天你去收屍!”
吳志遠聞言一轉身,愕然問道:“收屍?收什麼屍?”
穀神橫眉怒目的瞪了於一粟一眼,罵道:“一具屍體而已,你自己去做好了,不用拉著別人。”
於一粟從裡屋走出來,嬉笑著看向穀神道:“不是一具,而是一天一具,那些屍體被泡得又脹又臭,加上沉重的棺材,沒個三五人根本抬不起來,我又被這小子打成這樣,這活兒不是他幹還有誰幹?”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吳志遠連忙接話道:“好好好,那我就留下幾天,幫師叔去收屍。”
吳志遠這番打算有自己的用意,周煥章和白金秋這一趟一無所獲,一定不會就這樣回茅山,他們肯定還會再來義莊。若論真本事,十個周煥章和白金秋也不是穀神的對手,但這二人心地險惡,若出陰招,穀神怕是防不勝防。為了穀神的安危,吳志遠才想留在義莊,助穀神一臂之力。
於一粟見吳志遠爽快答應,臉色這才緩和了少許,微笑道:“這還差不多,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吳志遠笑了笑,自覺地去收拾大廳裡的被掀翻在地的棺材等物,手剛碰上棺材板,穀神喝止道:“就算明天你要去收屍,今晚也不準在義莊過夜,給我馬上走!”
吳志遠愣住了,起初他以為穀神是為了他好,不想讓他捲入茅山派的內部紛爭,但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穀神居然禁止他在此過夜,這又是什麼原因?
吳志遠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穀神補充道:“馬上走,從現在起到明天早上太陽昇起,不準在義莊周圍三里之內逗留,否則我把你逐出茅山派!”
此言一出,吳志遠不由得吃了一驚,他看著穀神決絕的表情,知道穀神的話是認真的,並非醉酒之言,但本來好好地,穀神怎麼會突然說出如此決絕的話?
吳志遠站在原地,想問穀神為何不能在義莊周圍三里之內逗留,甚至以逐出茅山派相逼,這件事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於一粟見氣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