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方可佩戴,爾不過區區鄙賤之身,也敢僭越覬覦貴妃之位!傳旨,甄常在僭越逾制,降位答應。端貴妃不知尊卑,擅將逾制之物賜予偏妃,責其立即赴坤寧宮跪領皇后訓導!”
鄙賤之軀……偏妃……甄嬛的雙唇霎時一絲血色全無,顫若篩糠。她毫無準備這樣的事發生在她身上,一時癱軟在地連告饒的話都說不出。
“奴才……遵旨,”蘇陪盛爬到雍正腳邊,企圖饒他一次,哀哀道,“奴才……這就去頒旨……”
雍正氣極反笑,語氣含冰,“豬狗不如的玩意!你當朕饒得了你!當下指使跪在最前頭的侍衛,”去乾清宮叫順福頒旨去!”又指著另一個,“給朕堵上他的嘴,拖下去!”
遭皇帝點名的兩個侍衛不敢怠慢絲毫,一個跑去傳旨;另一個反擰著蘇陪盛的胳膊,堵嘴拖了下去。
雍正方覺舒坦不少,一甩袖子冷眼又盯住了甄嬛,眉頭高挑,陰惻惻地問她,“甄答應緣何在此一次是巧合,這第二次,甄答應總不是要說與朕心有靈犀”
甄嬛已然抖成一團,她本是極機敏的人,這會心裡有了幾分明白,知道自己今晚只要再多犯一點點的過錯,難保盛怒下的皇上不會一口氣把她貶到冷宮去!
她身子一顫,淚珠凝在睫羽間,務必使自己瞧上去楚楚可憐,怯聲狡辯道,“嬪妾聽說皇上近來愛來這裡散心,想必風景一定很美,所以也過來看看。”
“看來你對朕的行蹤倒是清楚的很。”皇帝眸中厭惡神色更重,視線如寒冰般戳在臉上刺得人生疼,話再出口,卻是衝著滿地跪著的御前侍衛而去,“爾等乃朕御前之人,可是也要洩露朕之行蹤,以邀權貴!”
雍正看著跪了一地的侍從,再想起不久前的“蝴蝶”一事,目光已顯森然之意。打頭的侍衛首領額頭的冷汗涔涔下來,“臣等惶恐!”
皇帝冷眼撇過仍趴俯在地上的嬪妃,瞧見這身衣裳和那鳳釵愈發礙眼。只好歹還有理智記著蠢蠢欲動的太后和景陽宮,與她那出身大理寺少卿的父親,壓下了“貶作官女子”的話。
“脫了她這身衣服和珠釵,押甄答應回碎玉軒閉門思過,責其抄寫宮規百遍!”
早有御花園的隨侍宮女聞聲驚慌尋來等候吩咐,聽罷立即剝去了甄嬛的外衣,小宮女顫聲提醒,“小……小主……您該謝恩……”
甄嬛跌坐在地,神色灰敗,努力掙扎著控制住自己抽搐的四肢,心有餘悸,“嬪妾……謝皇上……恩典教導……”
雍正冷哼了一聲,看著甄嬛蜷縮成一團的可憐樣,心裡總算舒暢了點,回身一甩袖袍,帶著一隊侍衛回了養心殿。
留下來的頭領示意人架起甄答應,不帶絲毫感情的道,“皇上口諭要押您回碎玉軒,小主,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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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雷厲風行的處置了與蘇培盛相關的一干人等,其本人發配去辛者庫不說,小廈子亦受牽連,逐去了浣衣局當值。端貴妃最受無妄之災,等她在坤寧宮的石階前跪到頭暈眼花再轉去養心殿外請罪時,不僅吃了閉門羹,更平白遭了一通訓斥:
“一介小小賤妃之事,你放著皇后不去請示來養心殿請什麼罪?!可見你素來不尊宮規、行事乖張!區區宮妃不知該如何行事?虧你還是協理過宮務的,怪道把這後宮管成一團糟!自行僭越,居心不良,你這東西竟也配為貴妃?”
皇帝句句誅心,端貴妃只覺腦內轟隆一聲,眼前便是一黑。
景陽宮內如何忙亂惶惶不提,碎玉軒過得艱難,越發失了人氣。燕兒被處置,佩兒眼見情勢不佳早早託了關係調去鹹福宮當值,端貴妃也無暇顧及。還是黛玉想著,重新指派了兩個瞧著老實敦厚的小太監過來伺候,又敲打內務府不準苛待低位宮妃。
這番沒了沈眉莊接濟,碎玉軒越發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