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主子的院子裡,怎能隨意混入外男, 並且這外男還是由人偷偷摸摸領進去的, 聯想到今日姨娘院子裡的異樣, 紫屏渾身血液開始倒流,她有十三四歲了, 已是半個大人了,不像七娘子跟前的冬兒、雙靈,還是個小丫頭, 還什麼都不懂,倘若沒有發賣進府,要不了多久, 她都可以嫁人了,對於這世間的許多勾當,她看得比旁人多,也比不少人知事不少,一瞧見到這樣的畫面,壓根不用細想,她就隱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紫屏腿肚子不由有些發軟,衛家乃簪纓大家,在元陵城算是一等一的大戶人家,宅子外頭的所有人無不羨慕這宅子裡頭的主子,羨慕這宅門裡頭的主子們日日吃香的喝辣的,竟不知當家主子竟然也會遭到這樣的迫害。
紫屏連想也不敢多想,絲毫不敢耽誤功夫,只拼命跑去側門砸門,門內無任何動靜,她又轉身急急忙忙的往回跑,中間一度不小心跌倒在地,被林子裡的枯枝敗葉扎破了手心,卻壓根顧不得處理,拼命跑到了院子口,卻心下一涼,院子正門不知何時被堵得死死的,無論紫屏如何喊叫,如何踹門,裡頭靜悄悄地,無任何動靜,好像絕了戶一樣。
紫屏又繼而跑到隔壁西廂房喚人,整個西廂房裡頭竟然無一人回應。
紫屏全身打了個寒顫,臉色發白,不知這究竟是巧合,還是背後有什麼勾當,她剛入府不久,對府裡還不大熟悉,且這樣的事兒絲毫不敢四處張揚,只得連滾帶爬的匆匆往玉漱樓趕,好回去稟告七娘子搬救兵。
卻說這會兒玉漱樓的後院。
元翎將衛臻送回了屋子。
衛臻裝模作樣的歪在軟榻上,倒頭不起,心裡卻尋思著冬兒這會該將人順利送走了罷,不知到了哪兒,出府了不曾,想到那張妖媚的臉,在府中行走的話,怕是想讓人不注意都難,只盼著半路莫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正愣神間,只見衛綰往她屋子裡頭四下轉了轉,衛綰這還是打頭一回來衛臻的住處,原先來過幾回,都是在大姐姐那兒,原本想過來瞅瞅的,可是衛臻一直未曾相邀,她也便一直未曾來過,眼下,不動聲色的往屋子裡打量了幾番。
只見這屋子裡的裝飾設計簡直比自家姨娘的屋子裡要豪華富麗幾分,縱使此處乃是後院,比之大姐姐的屋子亦是不遑多讓,衛綰自小錦衣玉食從未短缺,冉氏乃是五老爺最為寵愛的女人,染雲居無論吃穿還是用度皆乃上乘,染雲居那小院裡簡直比吃齋唸佛的瀾清閣還要軒麗幾分,衛綰的屋子自然也是錦衣玉食堆砌,卻不料跟衛臻這屋子比起來,卻是九牛一毛。
別的不說,就說眼前七妹妹身下躺著的這張軟榻,乃是用珍稀的小葉紫檀精製而成,其設計古色古雅,木質光滑細膩,色彩透亮純淨,比她屋子裡那張梨花木軟榻不知華貴了多少,更甭提遠處那張寢榻,那張梳妝檯了,就連地上鋪的地毯,都是上等的羊毛地毯,踩在腳下只覺得踩在了雲端上似的,一陣飄飄然。
這是衛綰第一次深刻的認識到祖母對衛臻的喜愛,不由想起半年前那個怯懦膽小的七妹妹,記憶中那個時候的七妹妹簡直比十二妹妹還要膽小懼事,跟只老鼠似的,見了人只會往後躲,嘴也笨,爹爹問個話,磕磕碰碰的連一句話也說不順,關鍵是又矮又胖,胖得如一個肉球,全身上下的肉直往下掉,卻不想,如今搖身一變,竟成了眼前這個猶如菩薩座下的小金童般的人兒。
衛綰心下不由有些複雜,只覺得五房這幾姐妹中唯有五妹妹的運道是最好的,簡直比她這個嫡女還要有做派,在屋子裡轉了幾轉後,衛綰緩緩收回了視線,打從八仙桌上翻開了兩個杯子,分別泡了兩杯茶,一杯給令羽哥哥奉上,一杯遞給了衛臻,只笑著道:「七妹妹屋子裡這會兒緣何連一個伺候的也沒有,也太不著調了。」
衛臻只一臉虛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