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於眼前這位孟貴妃,衛臻卻還算熟悉的。
孟貴妃入宮十年,由一個小小的美人, 一躍成為貴妃娘娘,整個後宮,除了太后與皇后外,屬她最為尊貴,甚至比起皇后,她更令後宮的女人羨慕,她不僅有權又勢,最重要的是,陛下將她捧上了天,一月裡,有半月宿在了她的寢宮,整整十年,從未中斷,甚至,宮裡得了什麼好東西,皇上第一個想送的那人便是孟貴妃。
唯一遺憾的是,孟貴妃身子羸弱,入宮十年,一直未得所出。
這或許也正是陛下愈加憐愛她的緣由。
而衛臻之所以對孟貴妃印象深刻,除了她尊耀的身份,最為要緊的便是,孟貴妃乃皇后宿敵,從而與太子府亦是少有走動,每縫衛臻後宮走動時,太子都會一臉嚴肅的叮囑她一句:「當心孟貴妃。」
因此,在衛臻印象中,孟貴妃亦是整個太子府的宿敵,儘管孟貴妃從未曾刁難過她。
正在衛臻愣神間,只見孟小娘子緩緩下了馬車,之前聽說昏迷不醒,這會兒應該是方醒來不久,連路都走不穩,身邊倒是跟了幾個婆子丫頭,就是一個個粗鄙得很,舉止動作間並不精細,並不太會伺候人的那種,一看就不是一直在跟前伺候的家生子,倒像是剛買來不久的新僕婦似的,唯有其中一個小丫頭伶俐些,眼見孟小娘子身子微晃,忙上前扶了一把,衝著婆子吩咐道:「你,將娘子扶穩了。」又沖另外一人吩咐道:「你,快去備好廂房,備好熱水,將藥煎了。」
一邊吩咐著,一邊漸漸攙扶著人,一步一步緩緩朝著驛站裡頭走動。
眼看到了門口,一陣風兒刮來,將那孟小娘子腰間別的帕子吹走了,正好落到了衛臻腳邊,衛臻頓了頓,彎腰將帕子拾起,不多時,只緩緩走了上去,走到孟小娘子跟前,沖她緩緩道:「這位姐姐,你的帕子掉了。」
這時,羸弱的孟知秋猛地咳了幾聲,不多時,只緩緩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用力的擠出了一抹淡笑,看著衛臻道:「多謝妹妹。」說著,又咳了幾聲,費力的伸手從衛臻手上接了帕子,頓了頓,只一臉不好意思道:「叫妹妹笑話了。」
衛臻道:「姐姐瞧上去病得厲害,可是染了風寒,可缺了藥材不曾,妹妹出門恰好帶了些藥材,姐姐若是缺了什麼,只管與我們說便是。」
衛臻難得有些殷勤道。
要知道,這可是未來的貴妃娘娘,上輩子她不幸投身在了太子府,註定對眼前這位是要離多遠離多遠,可如今,她跟太子府毫不牽連,而眼前這位,可是人上人,今兒個有幸被她撞見了,自然是要上前恭維一番的,以後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衛家,終歸是樁好事兒。
孟知秋聞言,沖衛臻笑了笑,道:「謝謝妹妹。」
說著,還要說些什麼,只忽然間又咳了起來。
衛臻見外頭風大,忙給她讓了位置,道:「外頭風大,姐姐還是且先進去歇著罷。」
卻說進了驛站後,驛站裡的六間廂房其中三間分給了蒲家,另外兩間提前被孟家、還有之前禮讓馬車的方家訂了,衛家只剩下最後一間,亦是最次最為寒磣的一間。
整間屋子除了一張簡陋的床榻,一張破舊的方桌和一張櫃子,再無其它,衛臻隱隱有些嫌棄,一路走來,沒想到眼瞅著快要到京城地界了,竟還趕上如此寒酸的驛站,這是這兩個月以來,住過最磕磣的驛站。
從前只知,江南繁華,未曾有多麼深刻的體會,如今這一路走來,倒是確確實實的見識到了,一路從南方的綠水青山,路徑北方的黃土荒涼,當真是越往北,地界越貧寒,一直到京城,才開始了另外一種繁華。
好在,衛臻跟阮氏在莊子裡吃過了那樣的苦,如今這樣的,對於她們二人來說,壓根不值一提,就怕老夫人年紀大了,腿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