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前,對方不還言之鑿鑿的當著數百位文武百官的面,在陛下跟前求娶不是?
她是何人?
衛臻一時有些啼笑皆非。
片刻後,忽然想起,噢,近來,街頭巷尾四處傳言,說太子在馬場訓馬時不慎墜了馬,摔傷了,這會兒,雖未見任何身上頭上有任何傷勢,莫不是不是傷在了臉上身上,是傷在了腦子上,腦子被馬蹄踢了不成?
衛臻心裡譏諷一番,不知對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不過片刻後,依然耐著性子道:「臣女乃衛家七女,今日不慎路過此地,落下了鞋子,被太子殿下撿到了,喏,就是殿下手中那隻,這鞋子乃女子私密之物,臣女不想惹人非議,還望殿下速速歸還,臣女這便速速離去!」
衛臻不想再過多過問,不想去探究,今日這一局究竟是太子所下,還是寧芃芃所下,想要試試她與太子殿下之間的關係,亦或是別的什麼?
她通通不想再探,她只想要順利脫身,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對方輕易將她哄來,豈能輕而易舉放她回去。
「你究竟……是何人?」
太子殿下眼下就跟著了魔,夢魘了似的。
他對衛臻的話竟充耳不聞。
依舊死死盯著衛臻,只盯著衛臻,再次重複著這一句話。
看著對方微微繃緊的臉,嚴肅又微冷的眼神,終於,衛臻原本心裡的譏笑一點一點消失。
握著水缸的手再次微微一緊。
不知為何,太陽穴再次陡然一跳。
衛臻只不自覺的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眼睛卻一直盯著對面太子看著。
看著看著,呼吸忽然出現了一絲輕微的凌亂。
她不知太子這莫名其妙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太子今日冷不丁跑到她面前,究竟在質問著什麼。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只是,不知為何,雙眼竟不受控制的輕輕顫動了起來,雙腿也隱隱有些發軟了起來。
衛臻單腳撐地,竟一時有些撐不住了,整個人依在了水缸上,借著水缸的力氣,這才堪堪站穩了。
衛臻一時變得有些心亂如麻,眼神漂浮,嘴上卻喃喃道著:「臣女……臣女不知殿下此話何意?」
說著,衛臻微微抬起了手。
冬兒見衛臻臉色不好,立馬跑過來一把扶著衛臻。
衛臻繼續道:「還請殿下將臣女的鞋子歸還!」
這一句,衛臻也顧不得對方的身份,只加重了語氣。
不想,衛臻話音一落,只見太子緊緊攥著衛臻的繡花鞋,忽而再次半眯起了眼,沖衛臻道:「衛七娘子可否告知孤,安安是誰?」
說這話時,太子緊緊握著手中的繡花鞋,握著繡花鞋的手,指骨發白。
而衛臻聽到「安安」兩次後,只霎時瞪大了雙目,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了對方。
安安?
別說衛臻,就連冬兒從太子嘴裡聽到這兩個字後,都立馬瞪圓的雙目,一臉震驚的抬眼看向了太子殿下。
安安,是衛臻的閨名,乳名,是衛臻小時候差點養不活時,阮氏給她起的乳名,女孩子的乳名十分私密,除了阮氏,幾乎沒有人這般喚她,除了碧水居以外,鮮少有人知曉。
就連衛綰衛姮衛嫻幾個,便是偶然聽過,卻從未曾這般叫過。
就連老夫人也鮮少這般喚衛臻,寵愛衛臻如老夫人,亦時常七丫頭七丫頭這般喚著。
這樣喚衛臻者,不過寥寥數人,別說出了衛家,就連出了碧水居,所知者,亦是為數不多。
如今,冷不丁地從一名外男嘴裡喚出,如何不叫人震驚,不叫人驚訝,甚至是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