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下了船。湯家的人站在甲板上向珍妮和彼得揮手,詹姆在他爸爸懷中扭動,珍妮牽著瑪琪的小手教她說再見。薇麗望著他們,眼底湧出淚水。離開他們兩個月將是很長的一段日子,不過只要對莎拉有益,她願意做這個犧牲。
“啊,”艾德帶著滿意的笑容。事情完全符合他的理想,他們的船駛離碼頭,即將航向大海,莎拉總算要去歐洲了。“我們現在做什麼?繞著甲板走一圈?去逛商店?”他對這次的旅行充滿期待,渴望與老朋友們再見面,現在也是去歐洲的好時機,那裡的政情近來愈來愈緊張,誰都不知道未來會演變成什麼狀況。假如一、兩年內戰爭爆發,那麼這次也許是他們遊覽歐洲的最後機會了。
“我想先去開啟行李。”莎拉說。
“女侍會替你做所有的事。”她母親說,可是莎拉不願意。
“我希望自己料理。”她說,雖然四周充滿慶典的氣氛,她的神情卻是悽慘的。船上掛滿了氣球和綵帶。
“那麼我們在餐廳一起吃午飯好嗎?”
“我也許要睡一下。”她試著對他們微笑,心裡卻想到此後兩個月隨時得與他們在一起,日子必定不會好過。她已經習慣一個人舔噬她的創傷,雖然傷口大都痊癒了,疤痕卻依然明顯,所以她情願單獨躲起來。她無法想象日夜與父母相處,忍受他們不斷給予她鼓舞的滋味。她現在習慣了獨居生活和自怨自艾的孤獨時刻,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而今之所以會變成如此要歸功於範佛雷。
“你難道不想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嗎?”她母親不肯放棄。“你在艙裡待太久,說不定會暈船。”
“如果我不舒服會出來走走的。別擔心,媽媽。我很好。”她說。可是在她回房時父母都不相信她的話。
“我們要拿她怎麼辦,艾德?”她的母親憂愁她在甲板上散步,不時看看其它乘客和大海,想著莎拉的問題。
“她很不自在。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像表面那麼不快樂,還是自以為這樣很浪漫。”她的父親再也不敢確定是否瞭解她,或者以前有沒有了解過她。他的一對女兒偶爾會使他摸不著頭腦。
“我也覺得憂鬱似乎變成了她的習慣。”薇麗答道。“剛開始她是真的痛心、失望,佛雷造成的醜聞令她抬不起頭。但是你知道,過去六個月以來,我慢慢覺得她喜歡過這種隱居的生活。我也不懂為什麼,不過她就是如此,以前的她很喜歡交際,比珍妮頑皮,而現在她好象完全忘了自己的天性,變成另外一個人。”
“唔,她最好趕緊恢復以前的莎拉。她這樣逃避人群根本就不健康嘛。”他完全同意妻子的看法。他也感覺到莎拉這幾個月以來根本就喜歡離群索居,她變得比以往平靜,也成熟了一點,但是絕對不快樂。
稍後他們去吃午餐時,莎拉坐在艙房內寫信給珍妮,她早就不再吃午餐了,通常她會在這段時間去海邊散步,所以她才會一直這麼瘦,不過這對她並不算是犧牲,現在的她根本就鮮少感覺飢餓。
她的父母在飯後回來看她,發現她躺在床上,仍然是一身黑色外出服,只除掉帽子和鞋子,她的雙眼是閉著的,但是薇麗懷疑她並沒有真正睡著。他們留下她,一小時後再回來時看見她換了一件灰毛衣和長褲,靠在躺椅中看書,對周遭的環境毫無興趣。
“莎拉,去不去甲板散步?商店都很精彩。”薇麗決定鍥而不捨的努力下去。
“待會兒吧。”莎拉連眼皮也沒有抬,一逕看她的書,當她聽見關門聲時以為母親離開艙房了。她抬起眼嘆一口氣,繼而吃驚的看見母親還在。“喔……我以為你出去了。”
“我知道,莎拉,我要你和我出去散步,我不會全程都浪費時間求你出去走走。是你決定要出來的,現在請你表現得大方一點,否則你會掃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