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令艾梅大為不滿。她不贊成德國人的一切。
莎拉知道他是個正派的好人。她也不喜歡德國人,不過她比艾梅看得清楚。有時候喬興會逗得她樂不可支,每當她緘默不語時,他就知道她在思念丈夫。
她的生日過了,仍然沒有威廉的音訊,也沒有她父母的訊息。她和她所愛的人完全斷了關係。她只剩下菲利和腹中的孩子與她相依為命。
在她生日這一天,喬興送給她一本在他念書時代對他意義非凡的書,這也是他少數隨身攜帶的私人物品。
這是一本紙張捲起的布魯克詩集。不過這個生日她過的很不快樂,她的心中充滿戰爭的不幸訊息,更為英國遭到轟炸而心碎。八月十五日這一天對倫敦的全面轟炸正式展開,喬興已警告過她有此可能,她卻沒料到會來得這麼快。而倫敦再也逃不過這場浩劫了。
“我告訴過你,”他說。“你在這兒比較安全。尤其是現在。”他扶著她走過一段崎嶇的路,揀了一大塊岩石坐下休息。他知道最好少提戰爭,而應該多提一些不易讓她心煩的事。他對她敘述他童年的瑞士之旅,他弟弟的惡作劇。最奇怪的是他發覺菲利和他弟弟好相像。菲利正開始學步,一頭金色捲髮和一雙藍色大眼,當他和母親或艾梅在一起時,淘氣得不得了。
“你為什麼不再婚呢?”一天下午莎拉忍不住問喬興。胎兒壓得她舉步維艱,但是她喜歡跟他散步,不願意輕易停止。她不知不覺的對他有了依賴。
“我沒有愛過任何人,”他坦誠地說;好想對她說:“直到現在。”不過他沒有說出來。“我甚至不知道有沒有愛過前妻。我們從小在一起,我想結婚就好象是……理所當然的。”莎拉露出笑容,覺得和他在一起好自在,不用掩飾任何秘密。
“我也不愛我的前夫。”她說,他似乎很詫異。她的一切永遠令他著迷,例如她的堅強、公正,以及對她丈夫的忠誠。
“你以前結過婚?”他著實吃驚不小。
“維持了一年。嫁給一個認識一輩子的人,就像你和你的妻子。我們根本不該結婚,那真是慘透了。離婚後我太羞辱,隱居了一年,我的父母后來帶我去歐洲,我就是在那兒認識了威廉。”這些話說來容易,而當時的滋味卻痛苦萬分。“有了威廉,一切都不同啦。”她提到丈夫的名字,雙眼都在發亮。
“他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好人。”喬興傷心地說。
“是啊。我是個走運的女人。”
“他也走運。”他扶著她起身,送她回小屋。第二天她沒法走遠,於是兩人坐在花園。她比平時沉默,若有所思。不過第三天她又恢復正常,堅持要再走到河邊。
“你有時候真教我擔心。”他對她說。今天的她似乎恢復了幽默,腳步也比較輕快。
“為什麼?”她感興趣地問,不敢想象堂堂的德軍指揮官會為她擔心。
“你做得太多,承擔了太多壓力。”他已經得知她獨力修復了莫斯古堡。她帶他參觀過一些房間,他真不敢相信她的思慮如此周密和裝修手法之精緻。他也向他介紹過馬廄的整建工程。
“如果你是我的妻子,我恐怕不會讓你做這麼多。”他堅定地說,她聞言開懷一笑。
“那麼我嫁給威廉倒是正確的選擇。”
他再次對威廉蒙生妒意,一方面還是十分感激能夠認識她。這一天他們在她的小屋門口佇足良久。她似乎不想讓他走,而且在分開前伸手摸摸他的手向他道謝。
這個動作使他意外也感到溫暖,不過他佯作不知情。“這是為什麼?”
“你花時間陪我散步……說話。”這些事情對她的意義十分重大。
“我期望看到你……也許超出你所知的程度。”他輕聲說,她移開視線,不知如何作答。“也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