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開始切入了正題。
“這個啊……”蘇密爾一愣,抬手抓了抓頭髮,原本有些僵硬的笑臉因為過去的回憶而變得溫軟起來,“花滿樓救了我一命。那個時候我因為受傷而跌進了百花樓的院子裡,若不是花滿樓,大概早就沒命了。我初到這裡,什麼都不懂,什麼人也不認識,多虧了花滿樓一直在照顧著我……”
他並沒有說出自己是從大唐來到這個世界的,倒不是想要刻意隱瞞什麼,只是覺得這種事情說出來也沒什麼意義。
“哦哦,救命之恩,然後就以身相許了嗎?”不靠譜的花三哥一不小心就把心裡想的給說出來了。
哎?
這話好像很耳熟啊。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是他剛從西域來到長安不久的時候,小將軍告訴他的,說是對待救命之恩,都是要以身相許的。
那時他連官話都說不利落,中原語言的深意也是一竅不通,更不知道天策府基本不給上文化課,因此聽小將軍那麼說了,便很聽話地牢牢記了下來。
等遇到花滿樓之後,花滿樓經常被他那由小將軍教出來奇奇怪怪的中原話弄得哭笑不得,因為怕他在外面被人欺負了,還很下功夫又重新教了他一遍,現在他說起中原話來還是很不錯的,只是有那麼一點兒口音而已。
不過這麼看來,當初他懵懵懂懂脫口而出的一句“以身相許”,現在倒是成了事實啊。
蘇密爾低下了頭,露出了一個有些靦腆的淺笑。
要是單純論年齡的話,蘇密爾比花滿樓還要小上一歲,只是西域人的輪廓深邃,即使蘇密爾的五官生得漂亮精緻,可不動不語時還是有那麼幾分成熟的感覺的。
而當他像這樣乖巧地微微笑著的時候,天性裡的那些許的稚氣便自然而然地洩露了出來,甚至還帶了點兒少年人的模樣。
看起來倒是頗為討人喜歡。
只有花三哥看了看蘇密爾年輕的臉,又看了看他那頭銀白的長髮,猶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被上下打量著的蘇密爾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發現沒有吻痕一類的東西露出來,才鬆了一口氣,疑惑地問道:“三哥,我……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抱歉啊。”花三哥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問一問,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上次你隨七童來給爹賀壽的時候,還不是這個顏色的吧。”
“三哥你說這個呀。”蘇密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髮梢,悵然地彎起了嘴角。
他的頭髮變化得太明顯了,凡是見過他的人都會感到奇怪。
只是他卻不大願意提及這件事。
且不說畢竟那段時間裡,他過得著實辛苦了些,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讓花滿樓因為這頭白髮而再繼續內疚下去。
所以……
“沒什麼的。”蘇密爾衝著花三哥搖頭笑道:“只是我自己粗心大意,不小心著了人家的道兒,才變成這樣的。”
本來花滿樓是喝完了藥,呆在房間裡等著喝蘇密爾親手熬的明目湯,可這一等就等了好半天,他終於坐不住了,起身便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距離廚房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花滿樓忽然調轉了方向,走進了邊上的小花園。
他那敏銳地聽力已經聽到了花園裡傳來的對話聲。
等到走進了之後,花滿樓臉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變成了無奈。
他的六個哥哥,一個不少,正和蘇密爾說著些什麼,聽起來似乎是他和蘇密爾相識以來發生的一些事情。
他就知道,他的哥哥們沒有父親那麼容易說話。
雖然不會真的阻止他,也不會去特意去為難蘇密爾什麼的,只是,要是不把這事兒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