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只那一瞬間,雙眼微熱,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她胡亂地說著,“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言穆撫摸著她的長髮,深深嘆了口氣,“別想太多,都過去了。”
“恩。”於好洗了洗鼻子,拼命點了點頭。
生活似乎恢復了平靜,叫老爺的人再沒來找過言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無風無浪,反而更難以預知,更加可怕。
George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還沒醒過來。如他所想,白皓潔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不用任何人叮囑便自覺承擔起了照顧George的責任。有她在也不用他來操心。
應威的事有應知鴻出馬,自然沒問題。畢竟他也已經知道了真相,再做進一步的調查可謂毫無意義。況且就算是查到了什麼,又會怎麼樣?他不覺得伊城能有一個人可以將老爺繩之以法。
明天就是老爺給出的最後期限,再想不出辦法來,他必須要做出選擇,犧牲言以至還是甘願承受老爺的懲罰。而他對於那懲罰沒有任何瞭解,沒有什麼比未知更無法招架。
天陰得很,明明是正午,卻看不到一絲陽光。雨已經下了一整天,雖然不大,但長時間的降雨足以讓空氣中的溼度提升數個百分點。
言穆靠坐在床頭,時不時地看向窗外。於好去買午餐也走了快半個小時,現在情況特殊,如果不是他身上有傷行動不便,他絕不會讓她一個人出去。可人生總是有那麼多無可奈何。他也只能躺在床上焦急地等待著。
門吱呀一聲開了,腳步聲卻明顯比較沉重。
不是於好。
得出這一結論後,不覺間眉心微皺,他的雙眸死死盯著門口。
“是我。”應知鴻摘下口罩,撣了撣身上的雨水。
“怎麼樣?他們相信你了?”言穆眸色微沉,看過去。
應知鴻在床邊坐了下來,搖了搖頭,“雖然洛津肯讓我參與其中,卻不肯透露接下來的計劃。那人有再找過你嗎?”
“還沒有。”言穆頓了頓,雙眸空洞無神,“他在逼我做一個選擇。”
“或許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應知鴻的目光投向窗外,“事到如今,我們只能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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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酒氣熏天,地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酒瓶。尹洛蜷縮在床上,頭髮凌亂地堆在頭頂,臉上泛著異常的紅暈,睡衣滿是褶皺,快褪到了胸口她也不去管。像是沒了靈魂,一切掙扎都失去了意義。
電視傳來陌生的女聲,“鬼面男街頭重現,但依然拒不接受採訪,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的身份……”
本已快陷入沉睡的尹洛突然睜大雙眼,猛然坐起身,雙眸死死盯著螢幕上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一直到娛樂新聞開始播別人的新聞,她才緩緩合上雙眼,那一刻有淚水奪眶而出,她掩面痛哭。
不行,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連滾帶爬地下了床,幾次被地上的酒瓶絆倒,又踉蹌地爬起來。數分鐘後,她看著鏡中梳洗打扮好的自己,第一次深深嘆了口氣。
有些東西一旦沾染,之後無論如何都洗不乾淨。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很髒。
俯身抓起一個酒瓶朝鏡子砸過去,鏡子四分五裂的同時,有玻璃碎片朝她飛了過來。下意識地用手臂去擋,手臂傳來刺痛感,她深吸一口氣,將玻璃碎片拔出來,顧不得還有鮮血不住地向外翻湧,提著包奪門而出。
他只在那一個時間會出現,她只怕再晚一步,就找不到他。
數分鐘後,寧橫街,她站在街角靜默地看著鬼面男技藝嫻熟的表演。末了,人群都散去了,她才朝那方向走過去。走近了,還未等她說話,他便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