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說著,她把推著段子矜的肩膀將她轉了個身,“你快去幫我找件衣服,要漂亮點的哦!”
言語間尾音上挑,刻意咬重了“漂亮”二字,說完話還朝回頭看她的段子矜拋了個媚眼。
段子矜從未想過她能見到這樣的米藍。
無論是初見時的謙遜溫柔,亦或是最近的卑微壓抑,她的性格始終是內斂至極的。
印象中,僅有的一次激烈,便是在拍戲時,她飾演過盛氣凌人的女二號。
段子矜一直以為,那只是仰仗她的演技而已。直到如今她才發覺,其實米藍的心比誰都堅強,是一種經得起平淡流年的寬容和慈悲,那些謙遜那些溫柔,也不過是因為她不願與人計較,一心向善罷了。
當她真正有了非追尋不可的目標時,必然不會是軟弱無能的。
比如站在舞臺上,比如留下她肚子裡的孩子。
這些都可能成全她的離經叛道。
段子矜雖然驕傲冷漠得不可一世,但她心裡,卻有太多割捨不下的東西,這些東西到了緊要關頭,就會讓她變得心軟猶豫,優柔寡斷。
而米藍,平日裡總如潺潺流水、既不與人計較,又懂得妥協退讓。
她這樣的人,一旦狠心起來,區區傅言,又算什麼呢?
段子矜想,米藍和傅言的路,真的是,道阻且長。
休息室裡也有零星幾人在挑選著衣服,段子矜走到衣架旁邊,餘光裡卻看到不遠處沙發上的女人。
不,應該說是女孩。
她的年紀不大,也就十*歲上下。臉上的妝又濃又厚,幾乎想象不出她卸了妝是什麼模樣。頭髮胡亂紮成一個歪馬尾,小巧又精緻的耳朵上扎滿了耳釘,身上雜七雜八的飾品看得人眼花繚亂。段子矜第一眼看到她,眉心就不自覺地跳了跳。
那女孩很快察覺到了有人在打量她,大大方方地轉頭看了過來。
對上那雙眼睛時,段子矜愣住了。
光影暗淡的角落,她的瞳孔是最耀眼明亮的點。
靈動而清澈,透著幾絲聰慧狡黠,簡直稱得上是整張面容的點睛之筆。
有著這樣一雙眼眸的女孩,說實話,讓人討厭不起來。
她的眼波之中似乎還夾著一抹沒反應過來的迷茫,然而片刻之後,那幾分靈動清澈就被刻意作出的兇惡所取代,“看什麼看?”
被她一點,段子矜不溫不火地收回目光,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在身旁的幾組衣架上。
休息室的門又被人推開,米藍走了進來,“挑好了嗎?”
段子矜頭也沒抬,手裡還在一件件翻著,“還沒有,你怎麼進來了?”
米藍輕笑,“我想看看你挑了什麼顏色的衣服,然後才能決定用哪種眼影。”
段子矜應了一聲,“我覺得黑色不錯,大方幽雅。”
“你當是在挑禮服嗎?”米藍揶揄了她一句,卻還是按照她的提議走到了掛滿黑色衣裙的那列,看中了一件,眼睛微微一亮,胳膊還沒抬起來,就被令外一隻手捷足先登了。
“這件好不好看?”那隻手的主人將衣架摘下來,把兩件布料極少的性…感套裝貼在自己身上,問站在不遠處的一名女保鏢。
女保鏢還沒說話,米藍便蹙了眉,“抱歉,這位小姐……”
“你說誰是小姐?”女孩懶懶地睨著她,語氣不善。
段子矜聞聲抬頭,只見剛才坐在沙發上那個女孩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衣架旁,手裡正拿著米藍看上的那件衣服。
米藍的表情有些尷尬,沒想到禮貌的尊稱也能被眼前的小姑娘曲解成惡毒的含義。
在女孩似笑非笑的注視下,米藍說話竟有點急促和匆忙了,“不,你誤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