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
韓城監獄。
陳永基和陳動基被獄警帶到了礦山之上幹活。
“樸警官,今天的任務是什麼?”
陳動基討好地對一名獄警問道。
“日落之前,把這些石塊們清理乾淨。”
獄警看都沒看陳動基一樣,用警棍在眼前一劃,指著空地上大片的碎石料說道。
見狀,陳動基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些石料小的倒還好說,大的足有一人多高,一般人根本弄不動。
“樸警官,這是不是有點難啊?”
陳動基為難地小聲問道。
“嫌難?”
獄警斜晲了陳動基一眼:“嫌難當初你幹嘛進監獄啊?”
說完,不耐煩地一擺手:“行了行了,懶得跟你廢話,趕緊幹活啊,要是今天干不完,小心扣你工資!”
隨後,揹著雙手揚長而去。
陳動基無奈,只得回到陳永基身旁,苦笑道:“今天看來得努力幹一天了。”
“幹吧,幹吧。”
陳永基神情有些麻木,自嘲說道:“最起碼,咱們還活著,不是嗎?”
緩刑期結束後,兩人被法院改判終身監禁。
陳動基沒有回答,而是拿著鐵鍬想要剷起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但累的臉紅脖子粗,那塊石頭也紋絲不動,氣得他在地上恨恨啐了一口唾沫:
“這種活法還不知道和死了哪種更痛快……最起碼,死了應該沒人扣咱們工資了。”
也是在進了監獄之後,兩兄弟這才得知,原來監獄裡面也是需要花錢的。
他們住的牢房,吃的食物以及喝的水,都是需要犯人們用自己的勞動換取的。
當然,他們每天到底幹了多少活,賺了多少錢,全憑獄警一張嘴。
說你今天賺了一萬,就算你躺了一天,那也是賺了一萬;
說你今天賺了三百,就算你累死累活,那也是賺了三百。
敢還嘴抗議?
看到沒,這是你的工錢——撕拉,沒了。
也正因此,在入獄短短几個月之後,陳永基和陳動基兩個原本衣食無憂的財閥二代,便生出了和周勃一樣的感慨:
吾今日始知獄卒之貴也。
原本他們還想著自己在入獄前好歹是有社會地位的,或許能受到特殊照顧,然而監獄的現實很快讓他們知道,在這裡,管你在外面是什麼人,你就只有一種身份——犯人。
平日裡不但獄警可以對他們動輒打罵,就是看他們不順眼的獄卒,也能過來搶了他們飯食裡僅有的一些油腥。
碰上不講理的,乾脆就讓他們兩人替自己幹活,自己則到一邊偷懶。
對於這些事情,兩人已經從最開始的憤怒不幹,到後來的逆來順受,最後變成現在的麻木無感。
只是偶爾看到監獄上空飛過的飛機,他們才會眼露怔忪,回想起當年自己也是可以坐著私人飛機隨便亂跑的大人物……
……
1998年。
兩人和其他犯人一起吃完晚飯,來到大堂觀看新聞節目。
這是他們每天為數不多可以放鬆,接觸外界訊息的途徑。
“……據最新訊息,如果青瓦臺政府再不想辦法找到300億美元外匯的話,那麼,我們國家將會破產……”
看著這則新聞,陳永基和陳動基對視一眼,均是目露震驚。
相比於其他犯人對這一訊息的變態狂歡,他們兩人畢竟曾身處高位,更加深刻的理解這一訊息到底有多震撼。
“青瓦臺這兩年到底在幹什麼?”
“我們國家怎麼會淪落到破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