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笑顏,然而一雙眼眸中還是一片冷漠。她微微側開頭,小聲道:“反正看他不爽……”
“我也看他不爽,可惜他與十二公主大婚,陛下有意調和,就連昌榮也在邀請之列。”世子冷哼一聲,“看在他明日就滾蛋的份上,今且忍了。不然,我早就想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馬車在郭府門口停下,郭臨先一步跳下車,看見懷抱著玉鏘的阮雲蓮步慢移,腳下似有些虛浮。她心念一動,猛地箭步上前,在阮雲腿腳疲軟險些跌倒的那一剎那,扶住了她。
阿秋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跑來攙扶。郭臨接過玉鏘抱在懷裡,見阮雲掩著蒼白的臉虛弱地咳嗽,心中不由一酸。昨日立秋,夜裡冷風不斷。雲娘三更起身照顧玉鏘,看來也跟著著涼了。
王妃剛下車,見狀急得直跺腳:“小孩病完大人病,身體這麼虛就多注意注意啊!快快,進屋去,再叫個大夫來。”
郭臨跟在她們後面,抱好玉鏘,朝府內走去。忽感左手上一陣微癢,她低頭一看,玉鏘不知何時醒來了,睜著黑溜溜的大眼,一隻小手伸出來輕輕地靠在她幫他遮風的左手背上。
數日來無法對人言的陰霾,好像都能被這張軟軟糯糯的小臉給驅散。郭臨微微一笑,左手握起玉鏘的小手輕柔地塞回襁褓中。
就在指尖接觸地那一刻,郭臨突然間記起德王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貴府上的小公子,是叫……郭玉鏘?”
他明明在一開始的除夕宴上,就清楚地挑明,他知道玉鏘是從鎮國侯府出來的。那為什麼,離去之時,卻要問上這樣一句話呢?
以德王的城府,這絕無可能是一句廢話。那他究竟想表達什麼?郭臨望著玉鏘純真無暇的臉龐,眉頭幾乎鎖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
傍晚時分,被邀請的大臣們陸續入宮。少傅周泉光因著近期的腸胃不適,在到達蘇德王子辦婚宴的芷卿殿時,已經幾乎是人人入席的時刻了。他左穿右鑽,終於在人群中望見了清靜自酌的陳聿修。
並非是因為他眼力有多好,實在是,陳聿修身旁一左一右的席位皆是空閒。在整齊劃一的席列上分外明顯,想不看到都難。周泉光大步走上前,笑著招呼道:“還好有陳兄留位,我就不用擔心沒地方坐啦!”
陳聿修抬頭望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並沒多說什麼。
周泉光一屁股坐下,順便揉了揉不算舒坦的肚子,瞟了瞟另一邊的空位,奇道:“陳兄,那邊也是你留的位嗎?”
陳聿修放下酒杯,目光低垂:“是啊。”
“咦,誰啊,竟比我來得還晚?”
“不,”陳聿修抬起眼,鳳眸微微眯起,看向前方,“她已經來了。”
不遠處的席位上,世子和郭臨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著話。二人容姿上等,身形玉樹,坐在一堆年長官員中甚是醒目。世子身邊還坐著個嬌小兒郎,一身厚重的男裝裹著窈窕纖體,正是女扮男裝的昌榮郡主。
隔著重重燈火,三人面目看得不甚真切,但周泉光還是能隱隱覺察出那並不是什麼笑顏。想也是,蘇德那樣咄咄逼人,既無恥又卑鄙,結果他們還不得不來參加他的婚宴,自然鬱悶。周泉光心中對郭臨多少有些敬佩,他有心套套近乎,便對陳聿修提議道:“陳兄,我瞧著郭大人的身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