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語氣與那日二人扒在船身上時,他勸她的幾乎一模一樣。陳聿修無奈地嘆口氣:“你既已決定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郭臨知他同意,抿嘴一笑,站起身來。
“阿臨。”他突然伸手按住她,“你須得記住一點,遇事不可衝動,三思而後行。”
若是緊急時刻,何需三思,一思便會失了先機。這話郭臨雖不特別認同,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已放在心上。
“那麼,三日之後,城中見。”陳聿修望著她,“若我沒看到你,便去找你。”
郭臨點頭道:“好。”說完,她起身衝出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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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七皇子用手指劃了劃杯沿,道,“我命人抓了堂兄,是為了促成我的大計?”
譚伯有些莫名,不知道七皇子為何如此發問,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地答道:“陛下一向親待楚王爺,如果世子遭人綁架,他一定會嚴懲兇手。”
“對啊,那我為何要綁他呢?”七皇子一臉不解。
“殿下難道不是為了嫁禍太孫麼……”譚伯比他更不解,“殿下今日是怎麼了?怎麼好像什麼都忘了,難道昨晚喝的酒水有問題?”
嫁禍太孫?七皇子放下茶杯,擰眉沉思。德王死後,他與太孫兩相對立,若有機會嫁禍給那小子,他自然是不會拒絕。想到這裡,他抬頭問道:“如何嫁禍?”
譚伯笑了笑:“楚世子在手上,自然是要讓太孫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才能一舉奏效。”
七皇子渾身一震:“你……你是說殺了堂兄?”
“沒錯。”譚伯正色道,“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登基稱皇后,誰還敢揪住您的過去。再說了,我們做的很小心,背上千古罪名的只可能是太孫小兒。”
七皇子垂首靜默,過了片刻,突然輕笑起來:“你好像很有把握?”
“殿下,我們的人,昨日就把太孫送來了泰州。現在宮裡頭的那個,是個替身。”譚伯皺眉道,“您昨晚不正是為了這個才提前慶功喝酒的嗎?”
“什麼!?”七皇子霍地站起身,情知失態,他勉力收斂情緒,沉聲道,“人在哪?”
譚伯帶著他出了門,七皇子抬眼掃視一圈,只見四周都是茂林深山,身下所在似乎是深山中的一處秘寨。一路碰上三兩侍衛,服裝整齊,訓練有素,見到他都恭敬地行禮。
行到一處小屋,譚伯掏出鑰匙開啟屋門,揚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七皇子愣了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腳邁進。
屋內兩個拿著長鞭的侍衛正坐著閒聊,見到他們連忙起身行禮:“見過殿下!”
七皇子朝屋中看去,地上正躺著一個被鐵鏈鎖住的人影。衣衫襤褸,身形單薄瘦小。他走上前,把人翻過來。
蒼白的小臉上還帶著鞭痕,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認錯,這確實是太孫的臉。這個人,真真切切是太孫!
怎麼會這樣!?七皇子站起身,踉蹌倒退幾步,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地上昏死過去的人。
反覆確認了無數回後,七皇子終於死心,走出屋子。譚伯攙扶著他,兩人緩步回到原先的屋中。七皇子撐著桌沿,一隻手遮掩了大部分的表情。他閉了閉眼,片刻後突然出聲道:“譚伯,若我們的用意是嫁禍太孫,把他打成那樣,放出去任誰也不會信了。”
譚伯一愣,滿臉焦急地站起身:“壞了壞了,老臣只想著給他點苦頭吃,都忘了這一茬了。我這就去給他上藥!”他說著,就朝門走去。
“唉,不急。”七皇子攔住他,“反正也是個死,到時候好生糊弄糊弄就成。譚伯,我還有一事問你。”
“殿下請講。”譚伯躬身道。
“我讓你去提親,”七皇子彎唇笑道,“辦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