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俊朗的眉宇間隱隱透著懾人的英氣,卻比同齡人顯得深沉和穩重許多。
傅言怔怔地看著這一對男女,突然覺得他長這麼大了,才第一次切身見識到,什麼叫貴族的修養和風度。
“你是Jan嗎?”女人黑色的眸子裡流淌著溫脈的水波。
她把中間那個字念得很奇怪,後來傅言才知道,那是“言”的德語標音。而她,許是因為久居海外,中文已經說得不太流利了。
傅言答:“是我,您是哪一位?”
“我是你媽媽生前的好友,我姓陳。”
說到“生前”二字時,她眼裡的痛惋幾乎掩飾不住。
旁邊的年輕男人扶著她的胳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似是哄慰,女人溫柔而澀然地一笑,搖了搖頭,“沒關係。”
而後又抬手介紹道:“這是我兒子,Lenn。”
傅言看了他一眼,正巧那個男子也看了過來。
他不太清楚是該叫他“Lenn先生”還是其他的什麼,那男子卻先一步朝他伸出手。
標準流利的中文,嗓音低沉好聽。
“你好,我是江臨。”
……
葬禮結束,跟隨江臨母子一同而來的白人律師,將一封遺囑交到了他手上。
傅言才知道,原來他的母親生前偷偷存下了一筆錢,她死後,由他全部繼承。
可他不懂這筆錢的來歷,也不懂這封遺囑怎麼會在江夫人手裡,更不懂的是,這封遺囑……究竟為什麼會存在。
母親好端端的,寫什麼遺囑?
這簡直就像一場提前策劃好的“意外”。
於是他用這筆錢,註冊了一家名叫“藍月”的影視公司,借用傅家在娛樂圈裡的人脈,將它慢慢發展壯大。
江臨母子離開數月後,他的公司遭遇重大危機。
沒過多久,那個叫江臨的男人,又一次出現在了他面前,以他過人的智慧和遠見,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過後,他卻沒再離開,一直留在了鬱城。
……
暖風開得很足的辦公室裡,男人坐在電腦椅上,頭稍稍向前一磕,立刻驚醒過來。
原來是場夢。
他捏著眉心,清冷的鳳眸裡閃過陰沉複雜的情緒。
怎麼又夢見九年前的事情了?
“傅總。”辦公室外面,秘書敲了敲門。
“進。”淡淡的聲音響起。
秘書推門而入,“江總的收購協議已經傳真到了,您看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就給王董送去了。”
傅言接過來,草草掃了兩眼,便合上資料夾,“沒問題。”
秘書看著那份協議,不解道:“江總為什麼突然要收購王董的股份?”
王董是藍月集團的第三大股東,手裡握有17%的股份,在集團雖不能說是呼風喚雨,至少也是舉足輕重的。
傅言面無表情地盯著對面牆壁上的掛鐘,秒針細微的走動倒映在他檀黑的眼眸中,卻撥不動他結了冰似的眸光,“他願意給他的女人花錢,我管那麼多做什麼?”
秘書輕輕地笑:“這麼大手筆,看來江總和姚小姐好事將近了。”
傅言置若罔聞,兀自玩著手中的鋼筆,筆帽被他拔下來,又插回去。
“今天晚上的宴會廳佈置好了沒?”
“回傅總,都已經按照最高規格裝飾完成了。”
“請柬呢?”
“各界名流和大新聞社的記者也都允諾晚上會到場。”秘書翻著日程本,“這次還是讓茂添替您出席嗎?”
茂添是傅言的生活助理,也是藍月影視對外公佈的最高執行總裁兼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