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為明暗兩側。
這個男人生得漂亮,造物主好像把世間所有的恩惠都贈予了他,他有著西方人特有的立體的五官,身上的氣質卻是東方古老的文明中所追求的、如海納百川般的雍容大氣。
不過此時此刻,那儒雅溫淡的氣質卻蕩然無存。
唐季遲突然懂了,原來在 Day。off 裡,那個捨得比他還下血本男人,是江臨啊。
他沒怎麼見過江臨這幅表情,除了六年前那一次。
唐季遲低頭,看著自己懷裡還沒來得及鬆開的女人,她閉著眼睛,酒意未散,意識不清。
說來也諷刺。
就連這場景,竟也像極了將那時——
他和她依偎著,而那個氣勢如虹的男人踹開酒店的房門,狠狠地盯著他們,額間青筋暴起,眸中怒意滔天。
一副恨不得殺了他們才解氣的模樣。
所有人都當是段悠水性楊花,在他的攻勢下變了對江臨的愛慕之心。
可事實上,他從未追求過她。
他和段悠都是驕傲的人。她愛江臨,非常愛,所以他很自覺地守在朋友間不能逾越的界限之後。
因為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做出任何違背道德底線的事,也因為他明白,就算江臨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段悠的心也無法被撼動絲毫……
當年的事,他了解一些。
所以現在他的心情很矛盾。
既不希望段悠和江臨在一起,又想看看當江臨知道真相以後,心痛得鮮血淋漓的樣子。
你說呢,悠悠?
唐季遲垂眸,溫柔地抬手將她凌亂的頭髮一縷縷梳理好。
想不想看看這個男人失憶之後有多在乎你?
你利用過我一次,雖然當時我並不知情。
那麼現在……我就再幫你一次。
並非只有海誓山盟,相依相守才算愛情。
像我這樣,也是愛你。
……
月光下徹,看到不遠處的賓利裡發生的一幕,江臨沉黑的瞳孔猛然一縮。
他用手掐滅了菸頭,卻感覺不到燙。
車裡的男人溫柔地撥開女人的頭髮,手停在她的臉頰上,忽然埋下頭,吻住了她。
整個過程都是男人在主動進攻,段子矜沒有回應。
卻,也沒有抗拒。
唐季遲的唇停在她唇上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沒沾染上,已能感受到她吐出的帶著幽幽酒香的熱息,亦足夠讓外面的男人誤會。
緊接著,賓利的車門被人用力拉開,唐季遲只感到眼前的景象一陣變化,整個身體被拽出車外。
毫不留情地拳頭帶著呼嘯的風砸在了他的臉上。
江臨是個柔道高手。
可是這一拳,毫無章法技巧可言。
只是凌厲,狠辣,不死不休。
唐季遲踉蹌著退了兩步,扶住了車才堪堪站穩。
司機嚇了一跳,連忙從車裡下來,“唐總!您沒事吧?”
唐季遲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冷冷看他一眼,“開車不知道落鎖?”
司機更是無辜,慌忙道:“唐總,我……”
他明明一上車就鎖好了車門!剛剛,不是唐總親自將右後方的門鎖開啟的嗎?
“閉嘴!”唐季遲喝止他,“滾回車上去!”
司機哪裡聽過在英國生活多年、一身紳士風度幾乎要融進骨子裡的唐總,說出如此狠戾又粗魯的話?
他戰戰兢兢地坐回車上去,正看到後座上的女人被巨大的動靜吵得皺眉,慢慢睜開眼睛。
段子矜此時頭痛欲裂,以手撐著額頭,向外看去。
正好對上門外居高臨下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