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危險期,老爺子我們就先送進重症監護室裡了,如果能熬過三天,之後我們再看情況。他好像還有意識,家屬先跟他說兩句話吧。”
段老爺子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眼神卻在一片迷濛中,朝著段子矜的方向投來。
她心裡一沉,連忙推開阿青走了上去,看到這二十多年來都對她惡語相加的老人就這樣毫無生氣地橫在自己面前,段子矜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一聲“爺爺”叫出來,眼淚卻比聲音來得還快。
老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情緒起了波動,周身連著的機器也都“滴滴滴”地響了起來。
段蘭芝一驚,順著老人的目光看過去,卻發現他在虛弱中直直地盯著段子矜凸起的小腹。
孩子。
真是段家一塊挖不去的瘡。
段蘭芝恨得要對段子矜揚起巴掌了,“你爺爺都這樣了,你還打算瞞著我們到什麼時候!”
段子矜心亂如麻,望著老人呼吸機上越來越多的霧氣,腦子一片空白,只咬唇道:“孩子的父親……”
“是我。”
清淡的嗓音,不容置喙的口吻。
段子矜愕然回頭,只見身後西裝革履的男人上前一步,握住了老爺子的手,“爺爺,我姓唐,叫唐季遲。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悠悠的事情,也一定會對她負責。其他事情,等您身體好了以後我們再商量。”
段蘭芝震驚地望著他,“是你?”
也許是聽懂了他的話,也許是累了,老人終於閉上了眼睛,昏睡過去。
樓道的拐角處,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男人舉起手機,邁步朝外面走去。
電話接通時,男人壓低了聲音道:“先生,我是周亦程……是,確定段小姐是安全的,是段老爺子這邊出了事,所以她才急著離開,您別擔心。”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周亦程忙道:“負責段老爺子身體的醫生是我們半年前從上海調來的專家,老爺子剛從急診室出來,情況暫時還不清楚。”
那邊又說了幾句什麼,周亦程臉色有些為難地回頭看了一眼急診室門口的幾人,“是,是唐先生送她來的,現在還在一起。”
說完,他安靜地等了幾秒,而後回答道:“段女士倒是沒因為老爺子的病情為難段小姐,不過他們剛才……”
男人聽出了他話裡的猶豫,“剛才什麼?”
這聲線透過無線電波傳過來都能讓人感覺到寒徹心扉的沉冷,周亦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總算知道為什麼虞宋不愛接這種苦差事了,“剛才,段女士因為段小姐懷孕的事情有點生氣,還問了孩子的父親是誰……”
電話那頭驟然陷入一片死寂。
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良久,才聽到男人略有些渾濁的呼吸,隨之而來的還有幾乎沒什麼波瀾的語調,“她說什麼?”
“唐先生說是他,段小姐……沒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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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醫院的事情,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
段子矜知道對於阿青來說,今天讓他知道的事情有些難以承受。
畢竟這一家人對他而言,不過是遠在大洋彼岸、四五年也見不上一次面的親戚,要讓他在一夜之間對他們產生血濃於水的感情,很難。更何況段老爺子從小對她的嚴厲和刻板他都看在眼裡,作為她弟弟,對那一家人滋生負面情緒是自然而然的事。
更何況哪怕是阿青偶爾才回國見他們一次,段蘭芝都從沒給他擺過什麼好臉色。
可是現如今卻突然告訴他,你討厭了整整二十六年的人是你的救命恩人。
段子矜原來不想把這份沉重的責任壓在他肩上,畢竟受了爺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