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看錯了人,做錯了選擇,所以這十年的苦果我自己來嘗。我不求你補償我什麼,你也沒必要覺得虧欠我什麼……我只求你一件事,放過我。”
放過。
這兩個字讓男人邃黑的瞳孔猛然縮緊了。
他甚至聽到了心臟重重地落地的聲音。
原來她對他已經到了認為他的深情是折磨的地步。
原來她厭惡的,是他這個人。
江臨的手驀地扣住了車門把手,許久後,緩緩鬆開。
然後他慢慢走上前,一步一步,鞋底踏在路面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直到眼前的燈光被男人巨大的身影擋住,段子矜才意識到自己被他圈入了懷裡。
動作那麼狠,力道那麼大,要把她深深嵌進他身體裡一樣。
她茫然開始掙扎,“江臨!你放開!”
男人卻收緊了胳膊,讓她動彈不得,然後在一片黑暗中他的臉壓了下來,吻住了她的唇。
段子矜的指甲霎時間扣進手心,她瞪大了眼睛,想開口說話,可一個字還沒吐出來,男人的舌頭就捲入了她的口腔。
她被他這侵略般的吻吻得快要窒息,連呼吸都要靠從他嘴裡渡進來的空氣。
他渾身的肌肉都僵硬得像石頭,唯獨不停地吻,用力地吻,好像這樣就能把她剛才說出來的絕情的話統統壓回去。
這個吻毫無美感可言,激烈得像打仗,你死我活的架勢,舌尖更是抵達了她的喉嚨,讓她萬分不舒服。
就在段子矜惱怒得打算用牙去咬他、拼個魚死網破時,他卻低喘著鬆開了她。
夜色明明很暗,她卻清楚看到了他同樣深沉如澤的眼裡,那濃稠的痛苦和絕望。
這很奇怪,被一個吻帶出來的不是情慾,而是痛苦和絕望。
他的眼神讓段子矜驀地愣住,好像被人當頭一棒打下來,腦海裡一片空白。
男人用手摸著她臉上被他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目光從她的臉,慢慢看到她全身,記住了她每一個表情,每一個樣子。
然後他閉上眼,鬆開手,徐徐長長地笑,“我放過你。”
段子矜還是沒能回過神,就這麼怔愣地望著他。
男人道:“孟清平兩天沒來見你,不是因為我動了他的保鏢惹他老婆記恨,而是因為他家老太太聽說洛杉磯來人找他,當天氣得病發住院,逼他跟你們徹底斷絕來往不再聯絡。姓孟的平時最孝敬他家老太太,這會兒老太太身子又不太爽利,什麼都聽不進去,他是打算下週拍賣會上把老太太一直喜歡的手串拍回去,再跟她提這件事會容易些。”
段子矜聞言一震,目光存疑。
男人薄唇揚起弧度,“不信我?”
她就認定了是他在背後耍手段讓孟清平不來見她,逼著她不得不陪他出席拍賣會?
竟討厭他討厭到這份上了。
他在她眼裡,是真陰險毒辣得徹徹底底了。
男人的笑聲帶著一覽無餘的自嘲,單手抄進口袋,嗓音融進夜風,“不信我,可以自己去拍賣會上問他。反正別人說的話總要比我這個惡貫滿盈、只會耍心計手段、仗勢欺人的男人說的話可信許多,不是嗎?”
段子矜握緊了拳,眼瞼微垂,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半天,她也只是抿緊了菱唇,沒有言語。
男人抬手在她唇邊輕輕一擦,“破了,去抹藥。等你進去了我就走。”
視線中,女人垂著眸轉過身,踏過段家大門與別墅門間的小徑,窈窕纖細的背影漸行漸遠。
連最後看他一眼都這麼不願?
男人低低笑出了聲,胸腔都跟著震得發疼。
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