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就是在想,為什麼我今天這麼漂亮,對不對?”
他還是笑,一個“嗯”字從高蜓利落的鼻腔裡釀出來。
沒想到她卻板起臉,“那我平時不漂亮?”
向來精明的男人怔了怔,顯然沒想到還有後招,又道:“一直很漂亮。”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覺得?”
男人想了想,沉吟,“十年前。”
也就是男人乘坐的商務車裡過於嚴肅無聊,沒有靠墊、抱枕一類的玩意,不然段子矜一定抄起個什麼東西就砸在他那張死板得不會動的臉上,“騙我玩?”
男人壓著嗓音道:“實話。”
段子矜皮笑肉不笑,“十年前我根本不長這個樣子。”
她的臉曾經被燒燬過一次,想到那時,男人的眸光陡然變得深冷。
但他還是在她的注視下,低聲道:“你什麼樣都好看。”
他說的是實話。
就算是她毀容那會兒,他也始終守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江臨本來就不是注重皮相的人,他愛的是她,什麼樣的她,他都愛。
尤其是看到她嬌媚的側顏,胸腔裡柔軟的情愫愈發膨脹,從來深沉冷峻的男人第一次在沒有外力逼迫的情況下,啞著嗓子對她說:“悠悠,我愛你,你什麼樣子都漂亮。”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震在段子矜心尖上。
她覺得自己應該回答一句,我也愛你,可那四個字就像魚骨頭卡在了嗓子裡,怎麼也吐不出來,還刺得她喉嚨生疼。
笑容稍稍凝固在嘴角,段子矜趕緊轉過頭去,掩飾自己眼底躥過的一絲不適和茫然。
男人也發現了她的不自在,笑意漸漸變得落寞,想要伸出去摟住她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頓了頓又收回來。
是他心急了。
這兩天的相處,江臨亦是發現,她已經慢慢可以開始和他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講一些微博上看到的有趣的故事,但提到有關兩年前的事、提到銀耳剛出生的時候、或者他問起這一年多她是怎麼過來的、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時,氣氛總是瞬間就僵化起來。
他看得出來她在很努力地迎合他,或者說,很努力地修繕關係、努力地在一些反感情緒從她心底泛起時,剋制自己不自覺地抗拒。
明明他應該覺得欣慰,卻又總覺得心裡擰得發疼。
以前她那麼愛他,總是圍著他轉,見到他就恨不得撲上來抱著,現在卻連他的觸碰都下意識閃躲,還需要靠“努力”來接受。
段子矜也感到非常抱歉,也認為無論從男女朋友交往的義務的角度講、還是從更多的感情進展能幫他更有效的治療心理疾病的角度講,她都應該配合他想要親近的願望。但是,感覺是騙不了人的,下意識的動作才最能反應心底深處的想法。
她沒辦法一邊掐著自己的手心掐出血來,一邊逼迫自己給他獻上一個熱吻。
昨天晚上,段子矜也找過穆念慈聊這件事。
穆念慈對她的狀況瞭若指掌,根本無需她多說,很顯然是阿青把她近兩年的情況都說給她聽了。
穆念慈特意帶她去人多的地方做了一次實驗,她讓她在廣場上走了一圈下來,並且錄了一段小影片給她看,然後皺著眉說:“你有沒有發現自己在經過異性旁邊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側身,背對著對方經過?雖然說大多數女性在狹小的空間裡會有這種自我保護的潛意識,但你和他們完全處在陌生人之間的安全距離中,這麼遠的距離都能激發你的自我保護意識,這說明你對異性的排斥心理非常嚴重,可能不僅是對江臨一個人。”
段子矜對此報以沉默,只問:“那該怎麼辦?”
穆念慈皺著眉頭,給出了一個想法,“你的情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