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神差地說了句:“好。”
當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時,段子矜莞爾一笑,垂眸斂去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
她握緊了他的手,想對他說的話有很多很多,眼前卻始終都是Nancy那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江臨掏出手機來,給遠在九千公里外的邵玉城打了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時候,邵玉城整個人都快從椅子上跳起來了,“哥,你在哪?你現在怎麼樣?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絡我們?”
江臨被對方扔來的一串詢問惹得皺了下眉,淡淡道:“不是給你們傳過郵件了嗎?”
邵玉城坐在電腦椅上,滑鼠閱覽著郵箱裡早已經被他翻爛的郵件,無奈極了。一大堆分析好的實驗資料和下階段研究課題,還有一封催促他清查上季度財務報表和嚴盯土地局招標……
他很想問問他的身體如何,可是話到嘴邊怎麼都開不了口,大哥應該還不知道他們已經從醫生手裡拿到了他的病歷的事。
正猶豫著,電話那頭的男人慢條斯理地開了腔,“郵件裡交代你的事,都做好了嗎?”
邵玉城收回心思,訕訕地笑道:“哥,你好不容易打個電話過來,就是為了查崗啊?”
“這麼說,我不在的時候,你果然沒少偷懶?”
邵玉城立刻噤聲了,“我這不是……正在經歷非常時期麼……”
說到最後,他的嗓音都沉悶了不少。
段子矜湊到他身邊仔細聽著,江臨展臂攬過她。
他無意瞞她什麼,手機的擴音器聲音開得不算大,卻在寂靜的車廂裡足夠她聽清。
聽到非常時期四個字的時候,江臨明顯頓了頓,而後冷聲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邵玉城嘆息,“哥,你怎麼和傅三他們一個樣?楚楚現在身子虛,又懷著孩子,我怎麼能和她斷了?”
饒是段子矜此刻沒什麼心情開玩笑,也被這八卦意味甚濃的一句話勾起了點點興致。
她抬眼看著江臨,眸光帶笑,卻見男人疏淡的臉色裡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陰沉,“你既然知道葉楚的孩子不是你的,何必還要對她負責?”
邵玉城靜了幾秒,僵硬地扯唇一笑,“沒辦法,就當是……我心軟吧。”
“你這不叫心軟。”江臨一陣見血,“叫沒出息。你要是真心軟,會對那個為你付出了二十年的女人視而不見嗎?”
邵玉城無端惱了,“我們說楚楚的事,你提顧千秋幹什麼?我和她只是青梅竹馬,純潔到睡一起都不會出事的友情!”
男人卻微微一哂,平靜地問道:“我沒有點名,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顧千秋?”
除非他比誰都清楚,顧千秋和他之間絕不僅僅是他所說的,青梅竹馬的友情,不然根本不會這麼快就對號入座。
邵玉城瞬間無言以對,怔怔望著電腦桌面,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感情的事,不講先來後到。”江臨道,“但你若是真對顧千秋沒有意思,就不要總是困著她。男人和女人不同,你不急著結婚,但她和你一般大,早就是該嫁人的年紀了。你難道還打算這樣一直將她強留在身邊,讓她親眼看著你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嗎?”
嫁人的年紀。
五個字不偏不倚地刺中了邵玉城的心臟。
他的心瓣在剎那間蜷縮了一下。
快得自己都意識不到。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認識顧千秋二十年了。
久到他早把她當做是自己的一部分。
他有過許許多多的女朋友,最喜歡的當屬現在糾纏不清的葉楚。
而她身邊,仔細想想看……好像從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