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任何害死人的心思,只是有些時候,世事無常。
就像當年Amy也沒有想要害小姐的心思,可確確實實害得小姐失去了太多。
子爵夫人對小姐恩重如山,那四年裡,她很多次叮囑Lenn少爺,好好照顧小姐。
小姐受了很大打擊,她連去祭拜子爵夫人的勇氣都沒有,那段時間她情緒非常不好,一度覺得自己是個罪孽深重,無法被原諒的人。
就在她幾度崩潰得差點自殺時,卻忽然聽說,Willebrand家根本沒有為子爵夫人舉辦葬禮,子爵夫人也沒有死,只是病了。
不久之後,一個和子爵夫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在了公眾的視線裡。
同一天,Lenn少爺單方面宣佈放棄Willebrand家爵位的繼承權,徹底脫離這個家庭。
“他要走了,彼得,怎麼辦?”小姐問我,“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Lenn少爺心裡也過不去這個坎。”我溫聲回答,“可是小姐,你能帶他走出來嗎?”
不能。
這些年來小姐始終把Lenn少爺當成天上的太陽,她所追逐的光明和夢想,她所需要的溫暖和熱量。
她一直在汲取,因為心裡缺少太多溫情,留給她自己都不夠,更何況分給別人。
小姐無力地發現,她沒辦法在Lenn少爺陷入絕望的時候做他的太陽。
於是她說:“沒關係,我等他回來。”
這一等就是兩年,兩年後,那個男人卻在遙遠的東方大陸,愛上了一個像烈火一樣追逐著他的女孩。
那個女孩開朗,熱情,嬌豔,骨子裡帶著馴不服的傲慢。
她給了他所有Nancy小姐給不起的東西。
Nancy小姐終於再也沒有眼淚可流,她空洞而絕望地看著安溫園裡的墓碑,靜靜道:“彼得,你說得對。”
我一怔。
她說:“很多事情是不講先來後到的。”
那是當年她和Amy一起在教堂裡罰跪的時候,我告訴她的。
“我小時候,不明白的事有兩件。”Nancy小姐不溫不火地說,“第一,什麼叫痛苦;第二,為什麼你說很多事情不講先來後到。”
她輕輕地笑了笑,“現在我都明白了,比任何人都明白。比任何人,體會得都深。”
“聖座說我是被神賜福的孩子,你說,神到底給了我什麼呢?”她伸出手,摸著冰涼的聖母像,“我一心想要善待這個世界,善待諸神,到最後,他們卻連我最後一點點希望都要奪走。”
我說不出一句話,正如當初四歲的小姐將蛋糕遞給我時那般嗓子發緊。
她沒有再掉一滴淚,也沒有再過分地笑過。
她以公爵大人心目中最完美的伯爵小姐的姿態,優雅而平靜地說:“分開他們吧。”
我心思微動,嘆息著答:“是,小姐。”
一把火,那個姓段的東方女孩毀了容。
可是Lenn少爺沒有回來,依舊不離不棄地守在她身邊。
小姐沒有問我什麼,也沒下更多的指示,她只有那一句話——分開他們。
再後來,出了一場驚天動地的車禍。
誰都沒想到的是,受傷最重的,竟然不是段悠。
Lenn少爺在一場火災一場車禍中被拖垮了身體,多器官衰竭病變。
小姐亦在教堂中伏跪多日,這一次,她終是連我也拒之門外。
數十天後,教堂大門重新被開啟,小姐淡淡對我說道:“叫蒂莫西教授來,告訴他,我將資助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DNA敲除編譯的課題研究,事情如果順利,他可以用*實驗樣本做任何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