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發地有一種感覺——她不是在控制情緒,而是根本沒有情緒。
沒有傷心,沒有憤怒,沒有愛,也沒有恨,她像個空殼,更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Nancy。”江臨沉聲叫她,“我早晨和你說的事情……”
“我知道。”Nancy輕輕地點頭,唇畔掛著疏雲淡月般溫和的笑,“但是解除婚約,並非我們兩個人說了算。況且私心來講,我也希望你能夠再多考慮一下。在你下定決心對長輩們說出這件事之前,我會保持沉默。相應的,請你也給我留一點面子,至少別再當著我父親和家人的面,跟你的小女朋友表現得太過親熱。那除了體現出你對她用情至深之外,也同樣能告訴別人,Willebrand家的嫡長子,可能少了那麼些……責任和教養。”
江臨的黑眸微微眯著,視線像是打量又像是審度。
她在說上次在玫園的事情,他豈會聽不出來?
Nancy聲色未動,毫不懼怕他的審視的目光,“最重要的是,你為她衝動過後,受傷的是你自己。”說著,她唇角的笑容散了些,“上次爸爸為了給我弟弟妹妹做主,去找過Willebrand公爵,所以你才受了這一身的重傷,我不想看你再進思過塔了,答應我,無論如何,做事之前先考慮後果。”
江臨的眉宇沉了幾分,“這件事,是你的弟弟妹妹有錯在先。”
“所以爸爸讓管家賠了幾份大禮給她。”Nancy一句話將他的指控堵了回去,“一碼歸一碼,不是嗎?”
“是嗎?”江臨抬手捏著眉心,“不管你站在什麼立場上,Nancy,不要插手我的事,離她遠一點,也別再放你那對愚蠢的弟弟妹妹出來惹禍。”
Nancy眸色暗了暗,碧藍化作深藍,眼底湧過某些難以辨識的輕芒,“你就這麼厭惡我?”
男人的嗓音沉得能滴出水來,“就像你會維護你的弟弟和妹妹,我自然也不能看著我的人受傷。那天在進屋看爺爺之前,我曾叮囑江南好好守著她,所以事後我追究了江南的責任。但那並不代表我就厭惡他,你懂嗎?”
“既然你不厭惡我,我也沒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Nancy頓了頓,苦笑著問,“那你為什麼一定要讓我離她遠一點?”
男人抬眼看她,目光平靜中帶著不容轉圜的力道,“因為,我也不想做傷害你的事。”
Nancy笑容更苦,“你就認定了我會害她?”
“不。”男人神色從容地搖了搖頭,“我只是不能允許再出現任何類似的意外,上一次也有人對我承諾過,絕對不會出事,但是她卻在我眼皮子底下差點喪命。Nancy,你知道這有多嚴重嗎?”
門外的女人輕笑,“嚴重到足以讓你血洗玫園的地步嗎?”
男人看著她,蹙眉道:“在玫園的所作所為,我從來沒有後悔,亦不會感到半分愧疚。至於背上挨的這幾百個板子,是我對自己的懲罰。”
Nancy的眼瞳微微縮緊了些,肩膀也開始顫抖。
原來他輕易妥協,和Willebrand公爵一同去教堂懺悔,去思過塔裡受罰,不是為了那些受傷的傭人。而是——
“因為她在你眼皮子地下差點出事,你就這樣不放過自己。”Nancy都快聽不輕自己的聲音了,“你就這麼在乎她?”
江臨避而不答,“Nancy,六年來你救過我兩條命,不久後也許還有第三條,所以我放過了你的弟弟妹妹和你父親送來的那頭獅子。所以我勸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以後離她遠一點。從此以後,我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Nancy被他言語中的凝重和嚴厲觸動。她下意識張了張嘴,想辯駁什麼,半天卻一言不發地重新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