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程度的誓言,江逢禮萬萬不敢輕易打破。
“你想娶那個女人?”老公爵語速極慢地問道。
“是。”
“我若是不同意呢?”老公爵冷笑,“你還能拿你爺爺我怎麼樣?”
老公爵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嚴肅,他們都明白,老爺子不是在開玩笑。
唯獨那個年輕的男人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淡淡掀了唇,“我自然不能拿您怎麼樣。”
笑意從他薄冷的嘴角被勾勒出來,不聲不響,氣韻深藏。
他動作慢悠悠地側過身,虛掩的大門恰在此刻雙雙而開,一位裝扮清麗雍容的老婦人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進來。
看清他面容的剎那,在場眾人同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江逢時只愣了兩三秒,便疾步走了上去,扶住了婦人的輪椅,面色僵硬而複雜,“媽,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一直坐在江逢時身側的江夫人突然用手帕捂住了嘴,顫抖著身子,眼裡蓄滿淚水,輕聲喃喃:“老夫人……”
老公爵眼底亦掀起陣陣波濤,很快又沉寂下去。
他放下茶杯,緩緩起身,“陳老夫人。”
陳周氏朝他含笑點頭,便又轉身向江夫人的方向伸了下手,“蘭心,來。”
江夫人最後幾步,幾乎是撲跪在了老夫人面前,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陳周氏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一般,慈愛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這些年你為妙清受委屈了。”
江夫人的眼淚不停地往下砸,一個勁地搖頭,咬著嘴嘴發不出一絲聲音。陳周氏嘆了口氣,對上老公爵機鋒暗藏的雙眼,不慌不忙地溫聲道:“公爵先生,我老婆子能不能和您單獨談談?”
江逢禮望著大管家推著老夫人的輪椅進了公爵的書房,轉過身來對江臨道:“我們也談談,你跟我出來。”
夕陽微斜,二人的影子在石子路上拉長,江逢禮也不廢話,劈頭蓋臉便問:“孩子真是你的?”
男人的俊容在瞬息萬變的橙光裡被分割成半明半暗的兩面,他抿了下嘴角,沒吭聲。
只這一個反應便讓江逢禮懂了,他舉起手中的手杖狠打在江臨身上,“你行啊!翅膀硬了,連你爺爺都敢騙了?”
江臨依舊垂眸靜立,也不閃躲,沉默地任他怎麼打,他的脊背挺得很直,渾身的肌肉亦是緊繃著。
“你知不知道子嗣對江家來說有多重要,有朝一日這件事若是被你爺爺知道……”
“二叔。”男人終於沉聲開了腔,“這件事沒有別人會知道,永遠沒有。”
“你打算瞞一輩子?”江逢禮氣得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放著貴族家的小姐不要,偏要娶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養一個從外面來的野種?”
“二叔!”江逢禮的話讓男人遠山般俊漠的眉峰霎時間皺了起來,眼底漸漸蓄起冷意,折射在夕陽的橙光裡,形成奇異的反差,“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我和她,不會只有這一個養子,江家需要的繼承人……以後總會有的。”
“你瘋了是不是!”江逢禮不可思議地盯著他,“你還打算和這樣的女人生孩子?”
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裡一片混沌,深沉得讓人心慌,聲音很淡,卻很低沉。
一個“是”字清晰無比。
江逢禮已經忘了憤怒是什麼感覺,只怔怔地望著他的臉,“你明明知道她的孩子不是你的,你為什麼……”
男人的嗓音聽起來很是沉寂,那幾分冷清彷彿透過空氣鑽進面板,扎到了他心裡最深的地方——
“因為我分得清楚,對我來說什麼東西最重要。”
對他來說,什麼東西最重要。
一週之後,江逢禮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