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沉默不語,沉默之中卻滿是耐人尋味的深意。
沈澈眼中閃過一絲的陰鷙,臉上還是溫潤到了骨子裡的笑容:“王妃所言,澈曉得。”又轉頭對範琳道:“有勞琳姑娘了。”
範琳綻出一抹微笑:“王爺放心就是。”說罷,看了楚含岫一眼,緩緩入了佛堂。
沈澈送了楚含岫進佛堂,轉身便回了書房。他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來沈湛做的手腳。他這個哥哥,果然是心思深重之人,早就看出是楚含岫在作怪。
如今將楚含岫禁足,要不了多久,便是他了。皇權爭鬥之下,從來沒有兄弟,誰退一步,都是萬劫不復。
雙手撐在桌案上交握,虎口也因為用力太猛而發白。總不能隨時都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吧?總要有一次,是他掌握了主動權。
眼前忽然浮現出未晞疏遠而又溫和從容的笑臉來,他心頭一痛,又念及除夕之時,她對沈湛笑得模樣,那麼的乖巧,那麼的溫和而又依戀,她只會那樣看沈湛!
難以抑制的酸了起來。若是他早知道,未晞便是阿凰,他一定不會親自將她迎進京城,他一定會在那時就帶她離開。
只是那些東西,都只是“如果”,那是他的嫂嫂。
手指驀地用力,沈澈眼中閃過冷光來。
佛堂之中原是素雅的佈置,一方書案在入門的右邊,桌案旁還有一盆蘭草,一抹翠綠點亮了屋中。而左側便是佛龕,佛龕之後便是床榻。楚含岫緩緩坐在床上,目光一一看過室內,滿是陰冷。
範琳坐在她身邊,臉上還是笑容:“公主。”
楚含岫揚起冷笑:“琳姐姐,除了皇兄,我素來是不服別人的,但現在,我服了。沈湛此人,心機之深重,委實不是我能及的。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付我的。”
“公主在新婚夜刺殺夏未晞之時,就該知道沈湛一門心思要對付公主了。”範琳捋了捋她的發,“他當真是個狠角色,先是一招殺了沈灝廢了燕王。再借著我們的力氣,反過來扇了我們一耳光。。”
“我們還沒有輸不是麼?”楚含岫轉頭看著範琳,眼中閃著冷清的光輝,“琳姐姐,我們不會輸的。”
“是,我們不會輸。”範琳轉眉看一眼窗外沉沉的陽光,附在她耳邊,“燕王總有一日會和沈湛翻臉,到時候……”
“你覺得他會麼?他就算是想,皇后會允許麼?自古以來,天子不孝,可是會被人戳著脊樑骨罵上千百年。”
“公主沒有說錯,”範琳輕輕道,“可是他可以讓燕王一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尤其是,他知道,燕王對於夏未晞的心思,從來沒有減過。”
她也是笑起來,吐氣如蘭,她說得輕柔,吐出的卻是這樣可怖的字眼:“那就別叫他活著回來。”範琳含笑,眼中同樣閃著妖冶:“屬下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卡文卡得都快吐了
☆、南兇
比起京城的繁花似錦萬物回春,南疆可謂還是天寒地凍的冬日。馬蹄上包裹著厚厚的布,只怕打滑。沈湛披著大氅,看著眼前的素白,神色溫淡之中帶著凝重。
雪積得極厚,甚至連道路的本色都看不出,道旁的民宅在這雪地之中若隱若現。
一路向南,愈發冷了,甚至連在北方的京城都比不上原本應該氣候宜人的南疆。沈湛轉頭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南州知府孫凱景,下馬徒步向著府衙而去:“孫大人是如何處置的?”
孫凱景眯著眼,像是被雪光刺痛了眼睛:“臣已然下令設定避難所和賑濟點,只可惜杯水車薪。今年氣候有異,實在是……”他說至此處,又緘口不言。國中的流言他不是不知,句句矛頭直對太子,他犯不著再去觸太子黴頭。
沈湛一派淡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