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上去之後,再次屈膝行禮:“太后。”
崔太后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身邊來,最後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姜鈺只好屈膝蹲下來,蹲在她的旁邊。
崔太后看著她的臉,像是十分認真的打量她,然後道:“果真是個傾城絕色的美人,連哀家看了都喜歡。”
姜鈺眼神飄忽了兩下,計算著宇文趕到這裡需要多長的時間。
接著卻又聽崔太后道:“可偏偏皇帝不懂欣賞,心裡想著的卻是椒蘭宮的淑妃。”
姜鈺心裡“呃”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覺得這畫風是不是有些不對,崔太后不可能對她這麼和藹?
姜鈺恭敬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能有福分伺候皇上已經是福氣,不敢祈求更多。何況皇上對臣妾,一直恩寵有加。”
崔太后“哼”了一聲,道:“是嗎?”又道:“到底是恩寵有加,還是當棋子一般利用。”
說著看著她屈膝蹲著大約是不舒服,又對良姑姑道:“給貴妃搬張椅子來,就放在哀家的旁邊。”
良姑姑含笑道了聲是,然後指揮宮女將椅子搬了過來。
姜鈺站起來道了聲“謝太后。”然後才在椅子上坐下,但只敢佔了半邊的屁股。
崔太后又道:“哀家喜靜,不喜太多宮妃在身邊圍繞。貴妃性子清冷,自進宮以來也少往哀家的景安宮來。一直以來哀家與貴妃倒是少有接觸,能有見面的機會,不是有皇帝在就是一大堆的宮妃吵吵鬧鬧的。”
姜鈺笑著道:“是,臣妾知道太后喜靜,所以才不敢來打擾。”
崔太后道:“哀家倒是喜歡貴妃的性子,以後常來景安宮陪陪哀家這個老太婆。”
姜鈺含笑不語,她沒有自虐的傾向,不是迫不得已鬼才來呢。
崔太后也沉默了一會不說話,大概是在等她回答結果見她沒有回答,倒也沒有勉強,又指了指前面的地板,道:“貴妃還記不記得,兩個多月前,貴妃與淑妃同時懷孕,貴妃的月份比淑妃還大一些。
你們都誤食了歹人下在茶湯裡面的落胎藥,若不馬上保胎孩子不保。可哀家手裡只有一粒速效的保胎藥,那哀家問皇帝,你是要哀家將這保胎藥給了貴妃呢還是淑妃呢?”
崔太后頓了頓,然後才又道:“不過皇帝最終選擇了貴妃。”
姜鈺當然不知道。
她只知道孟蘅玉的孩子沒在景安宮,外面也都傳言是崔太后害了孟蘅玉的孩子,而事實也真的可能是崔太后害了她的孩子。
什麼歹人能隨便進入景安宮害人?恐怕是崔太后不想見到宇文的兒子出生,所以用了一些手段,然後讓一個宮人做了替死鬼。她猜想問題可能也不在茶湯上,孟萱玉這麼謹慎的人,孟蘅玉應該也不會這麼蠢,懷著孕還敢喝景安宮的茶湯。
但她所不知道的是,原來後面還發生了這樣的事,崔太后逼著宇文在孟蘅玉和孟萱玉之間做選擇。
也是夠狠的,無論宇文選擇護了哪一個,都能挑撥了另外一個。
不過姜鈺不明白崔太后跟她說這些幹什麼呢?
然後她便聽崔太后接著道:“以哀家與皇帝的關係,哀家是萬不願意順了皇帝的意的,皇帝心裡自然也知道,所以哀家最終將保胎藥給了淑妃。結果可想而知,淑妃的孩子活下來了,貴妃的孩子卻沒抱住。便是太醫急速趕到盡力保胎,終歸是延誤了時間。有時候護就是不護,不護就是護,不知貴妃想不想得明白。”
姜鈺道:“臣妾愚鈍,不甚明白。”
崔太后道:“現在貴妃不想明白沒關係,終有一天還是不得不明白的。”說著又道:“說來也是哀家的錯,要是哀家不與皇帝鬥一時意氣,將藥給了淑妃,貴妃現在該是差不多當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