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起來。
而明赫呢,他雖然被其他兄弟姐妹抱著也是樂呵呵的,但嬴政看得出,他心中最依賴喜愛的人,除了自己就是扶蘇。
正因如此,嬴政才生生忍住了將明赫抱來章臺宮同住的念頭,他不忍扶蘇再次陷入孤苦無依的悲傷情緒,亦捨不得分開這對相親相愛的小兄弟。
至於其他人來養明赫?不管出於真心還是假意,想都別想。
如今,他讓扶蘇帶著明赫每日來章臺宮與自己一起用餐,雖對工作狂的他而言,這般難免要多耗費些時間門。
但凡事有弊必有利,好處是他既能多抱抱小崽子,也能與長子趁機加深感情,避免神畫預言中子不知父的誤會再發生。
如此一來,扶蘇與父親的相處時間門變得比以往多了很多,也漸漸不那麼拘謹害羞了。
嬴政自將起居搬到章臺宮後,便將起臥偏殿的寬敞外間門,用作了餐食之處,此處原本按這時代的慣例,靠牆夯了一個土炕,鋪滿幾層葦草編織的黑白斧紋“筵”後,再鋪上更柔軟的“席”,炕上擺上一個食案,吃飯時需脫鞋上炕跪坐。
如今炕早已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五黑親手打造的一套圓桌餐椅。
說起這個,連明赫都對秦墨佩服不已——人家可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啊,不僅有依樣畫葫蘆的手藝,還有靈活改造萬物的腦子,怪不得能造出震驚世人的兵馬俑。
宮人端著餐具進來將午食一一擺上,這些日子,明赫終於見識到嬴政的日常飯食。
畢竟是食材匱乏的先秦時代,除了宴會上會多幾道菜,平日裡,並沒有影視劇裡滿滿一桌的精緻菜餚。
如果用後世普通人家的餐食標準來看,始皇大大的工作餐,簡直算得上非常簡樸!
嬴政與扶蘇每餐通常是四菜一湯,其中葷菜一般是羊肉和烤魚,或者各種醃製的肉類、肉醬。總之,牛是秦國最寶貴的勞動力,非病死不準屠殺。而豬肉羶味極重,在調料匱乏的時代也沒什麼人吃。
至於他們剩下的兩菜一湯,則全是水煮蔬菜。
但這時期的蔬菜,只有華夏大地上的古老本地品種,數來數去,也不過葵、薤、韮、蔥、藿、萊菔等寥寥幾樣。
其中,葵是正兒八經的蔬菜,也是這時期最味美的菜中“貴族”,其葉肥厚,甘美多汁,葉片能從初春一直反覆摘到秋季,正因如此,它也是尋常百姓吃不到的餐桌美味,通常出現在富貴人家的餐桌。
當然,古人不知道的是,他們視為上等美味的葵,在後世是備受嫌棄的木耳菜。
薤是被後世稱作藠頭或者野蔥的一種菜,自帶一種類似蔥的濃郁氣味,如果將其根部醃製做成冷盤,倒別有一番風味——可惜這時期的鹽是苦的。
韭是小韭菜,雖然韭菜炒雞蛋,是一道後世很多人喜愛的美味菜餚,但這時期沒有鐵鍋沒有植物油,連宮中都將此菜拿來燉煮,更遑論吃不起雞蛋的百姓之家了。
蔥也是本土小蔥,拿來煎雞蛋餅也是極味美的,但在這時代它並不是美味的理由與韭同理。
至於萊菔,可不是後世又大又甜的白蘿蔔,這是古老的未經改良品種,根部又小又苦澀。人們自然捨不得丟棄它的葉子,於是一道苦澀的蘿蔔與其葉燉煮的湯就有了。
藿是菽豆類的葉子,卻並非後世吃火鍋愛點的豌豆尖,而是不影響收成的杆上之旁支末葉。這時期的菽豆也是古老品種,產量本就極低,沒有人會為了多吃一口菜,而去冒險掐掉頂端嫩芽。
這樣一來,明赫看著他倆每天吃水煮菜實在憂心,又進商城買了一本菜譜和劁豬之法送給了嬴政。
故而,今日的飲食,已是嬴政吩咐膳房按食譜改良過的:陶簋裡是豆腐燜豬肉,撒了點切碎的野蔥做調料,陶鼎裡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