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見紅。
司照眸一黯,掌心使了力,將漏珠生捏碎。
房間再次靜謐,羞恥的熱意後知後覺令她起了雞皮疙瘩。
她聽到他冷冷說:“都想和他私奔了,還怕他聽?”
她的臉劇烈燒起來,眼圈更紅:“我,討厭殿下這樣!”
她討厭司照的曲解。
討厭他一次次懷疑她和左鈺有什麼。
他身形陡然僵住。
她將他推開,總算趁隙脫身。
許是方才已弄出太大的動靜,汪森他們終於察覺,拍門問柳小姐怎麼了。
看她沒回應趕忙破開門。
不等侍衛們奔上閣樓,司照喝了一聲道:“滾出去。”
汪森等人怔了一下(),似乎對於太孫殿下會出現在柳小姐閨房有些訝異。
也只是愣了一瞬?()?[(),就訓練有素離開。
走時不忘關上門。
這一瞬,柳扶微覺得這好像這已經不是她的家,而是太孫的了。
“討厭我什麼?說說看。”他的聲音冷不丁在她背後響起。
她轉身,忍住眼眶水汽氤氳:“殿下,我最初是騙了你,但後來……後來是你不讓我歸還情根,是你要我當你情根的容器,又不告訴為什麼!好幾次我都想和你說實話,可是你也總讓我為難,不是麼?左鈺他本就是我的哥哥,我和他之間再有矛盾那也是我們的事,就算我要和他一刀兩斷那也要我願意,而不是因為懼怕殿下而這麼做。更何況,我都已經發過誓了你還是不信……”
她喘了兩口氣,“我是想活命,可活命不代表我願意被你掌控,就算我答應做你的妃子,也不代表我願意被你當菟絲花養。我想見朋友要你點頭,連回家都成難事,殿下你……你不覺得這也算是一種約束,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對我而言,也是一種禁/錮麼?”
黑夜濃郁。
少女不再故作嬌俏乖覺。
她終於道出了心底隱秘的恐慌。
司照的臉上沒有一點變化,平靜地讓她怯場。
目光微抬,那種清雅到骨子裡的聲音透著燻灼的壓迫感:“逃婚以後,你想過令尊麼?”
她瞳仁一縮。
“若然令尊知道你是袖羅教主,若然眾人都知道你欲死遁與袖羅教離開長安,他待如何?柳家又待如何?”
她錯愕地看向司照:他在威脅自己。
心臟重重跳起來。
難以置信之下是惱怒更是委屈,可她也知道錯得最離譜的是自己,把握住自己命脈的是他。
求生欲告訴她不能硬對抗,換作是過去她一定會好好去哄。
可她現在不願意,偏偏不願意。
司照道:“過來。”
看她不動,他道:“不要讓我重複第二次。”
這樣的環境和距離,讓她意識到,其實她和皇太孫之間從來都是她處於劣勢。
是他待自己太好太好,以至於他擺出這幅面孔,她會忘記他是皇太孫。
是她小心翼翼騙了才待她好的太孫。
柳扶微強行收斂自己的情緒,慢慢挪步過去,又為方才的話心悸,索性只走一半便佯裝沒力氣了。
司照上前來,骨節分明的手搭上,摸她脈息。
察覺到她在發抖,從背後罩住。
她想,他終究是關心自己的……
他卻倏然之間握住她兩個手腕,交疊,換單手圈住。
宛如禁/錮的姿勢。
“微微,你知道什麼叫掌控?”
“不是約束,不是不允許別人去做什麼,而是讓人習慣於被掌控……讓人不得不依附、順從,從身體……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