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血一樣。一看到書,就紅了眼往上撲。每天不到五點,她就被已經整裝待發的沈白從被窩裡拉了出來,外面還是夜黑風高的,她們兩人就藉著路燈一步一步往教室挪。
高考的壓力,也只有在稀薄的晨光中可以看得明瞭。早起的學生很多,朗朗的讀書聲充斥著整棟高三教學樓。
沈白每天早上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捧著一本語文古詩詞彙集跑到教室門口的過道上背誦。似乎隔壁重點班的同學都很熱情友好,每每路過一個同學,都會揚著手和她打招呼。陳子昂總是來得不早不晚,六點剛過,天邊第一縷陽光露出來的時候,他上樓的腳步聲就正好傳了過來。
這時,沈白默誦的情緒就會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地高漲。她的聲音清脆響亮,陳子昂走到她的身邊,眼角的餘光總是會不經意落在她手中的書上,一連幾天,陳子昂意外地發現她默誦的永遠是那首屈原的《離騷》。
有一次沈白將已經走過她身邊的陳子昂攔了下來,指著自己手中的書,一臉的求知慾,“陳子昂同學,可不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
陳子昂微微眯起的眼眸有著幾分茫然,神情卻異常的淡然,淡薄的雙唇抿著不說話,卻也沒有拒絕。
“屈原的《離騷》你背下來了嗎?”
不假思索,他應了一句:“嗯。”
“為什麼我就是背不下來呢?”沈白自言自語地嘮叨,然後眼睛亮亮地看著陳子昂,“有什麼方法可以很快地讓人把它背下來?”
“死記硬背。”
“啊?”沈白愣了愣。
陳子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輕揚的嘴角稍縱即逝。
沈白最後還是沒有把那首《離騷》完完整整地背下來,她想連陳子昂這麼高智商的人都需要死記硬背,像她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人大概一輩子都記不下來的。
陳子昂在經過沈白的教室時,發現,她已經不再執著於《離騷》了。
“你已經把《離騷》背下來了?”
他的聲音在那個夏天的清晨,清清淡淡地響起,讓沈白都沒注意到他沒有喚她‘同學’了。
她搖搖頭,特別誠實地回答:“沒有,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他抿嘴,“就因為你覺得有難度,所以就放棄?”
“嗯,再怎麼強迫自己也是無濟於事,那就放棄吧,而且高考也不一定會考到,就算考到了也不一定會考全。”
聽到她的回答,不知為何陳子昂覺得自己的心裡堵得慌。明明是她的事情,他卻覺得很不開心。
沈白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反正在她說完以後,她看到陳子昂臉上難得一見的情緒變化,為什麼她會覺得他在生氣呢?
他眼眸裡閃過一絲光影,隨即又平復,“隨你便,像你這種只有一時衝動,做事只憑著自己的感受的人,註定一事無成。”
陳子昂輕描淡寫地說完,轉身朝著自己的班級走去。留下沈白杵在原地直直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像你這種只有一時衝動,做事只憑著自己感受的人”,還有那句“註定一事無成”又是什麼意思!
沈白覺得有些委屈,陳子昂不搭理她的時候,她雖然難過,但也好過像現在這樣,忽冷忽熱的冷不伶仃地衝著她發脾氣好。
深受打擊,沈白後來的一個月每次晨讀都沒有在出過教室。江小溪不用想就知道是陳子昂做的孽,她不去問,沈白也不說,看不出喜憂,只是每天拿著書真的認認真真地背。
有時候,上英語課,她還會舉手搶答,而且正確率也越來越高。這時候,江小溪又會默默地佩服起陳子昂,將一個不求上進的學渣迷惑成這樣,實屬不易。
沈白在歷經了六次模擬考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