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都未咀嚼幾下,就將雞蛋吞進了肚子裡。
“慢些吃,又不會有人與你爭搶!”
赤龍真人嫌棄地看著女童,將碗裡剩下的雞蛋,連同一點油脂都給了女童吃下。
他把碗頓在桌上,
旁邊的女童已然沒有那麼畏懼他,舔著嘴唇,回憶著那隻荷包蛋的味道。
“某原本以為,縱是你們受渾天道壇欺壓,憑著傳度授籙的能耐,縱然做不到大富大貴,也至少能落個小富即安,顧得住一門上下溫飽。
現下看來,情況比某以為的嚴重太多了。
閩地閭山道門道壇,
俱是如你家一般情況嗎?”赤龍真人伸手指了指源清老道。
源清老道羞紅了老臉,萬分慚愧道:“是老道無能,老道萬分慚愧,日後也無顏面見列位道壇先師……在閩地之中,如我家道壇這般光景的同門,應該佔道門道壇總數的十之七八。
餘者要麼早已與土教巫門、佛門勾連,沆瀣一氣,
要麼就是避世不出,誰也不知他們道壇之中究竟是何情況。”
“這是時勢流變,
於是令順應者昌,忤逆者亡罷了。”赤龍真人搖了搖頭,道,“某今時在集雲鎮上看雜劇,那臺子上演的便是佛門《目連經救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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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懂得變通,善於討好信眾,與信眾打成一片。
又時時能說幾句似是而非的佛偈出來,以示自身超凡脫俗的意趣——是以不論販夫走卒,還是達官貴人,他們都願意與佛門親近。
這非是你一人之罪過。”
源清老道都未想到看起來凶神一般的人物,竟然還懂得寬慰別人,他心下感觸頗多,一時紅了眼圈。
卻聽赤龍真人又道:“不過,你作為一道壇度師,今時符籙修為竟與我那新收的弟子一般,還是最下階的符籙,這是你修為不精,資質愚魯,這是你的罪過,卻推不到旁人身上。”
源清老道頓時沉默了下去,
方才心中湧起的那點感動也瞬時消褪了。
赤龍瞥了源清一眼,又道:“今時本地道門之中,執牛耳者當是哪一家道壇?”
“應是三奶派直奉三位夫人的天威道壇,靈濟道壇,以及忠義道壇這三家了。”源清老道總算不是一無是處,對當地各處局勢變化倒是清楚,被赤龍真人一句,即對答如流道。
“這三家道門道壇,與巫門、佛門、土教也有勾連?”
源清老道遲疑地看著赤龍真人,訕笑著回道:“這……老道非是三座大道壇所出的弟子,對此卻是不清楚。”
“是不清楚,還是不敢說?”赤龍又問道。
“不敢說。”源清老道回道。
“明白了。”
赤龍真人點了點頭,從主座上站起身,看著滿桌鹹菜道:“這些餐食,留著你們日用罷,某多吃你家一碗飯,你家便要多一個人餓肚子。
某卻不願擔這般因果。
我自去那三座同門大道壇去化緣,你等留步,莫要送了。”
與源清說過話,赤龍真人轉頭朝向某間土石壘砌的房屋喊道:“鼎陽,可修煉打整好了?快些罷,我們當下就要出發了!”
他話音落地,
那房屋中即傳出回應聲:“師父稍待!”
屋室內,
蘇午盤腿坐在一張沒了靠背的椅子上,一道道陰兵化為五色斑斕之氣息,圍繞他周身湧動,他眉心金光噴薄,將‘仙官百五十將軍寶籙’化為符籙印籤,覆映於一道道陰兵之上,
陰兵迅速脫去六天雜蕪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