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真靈轉化性靈,尚有漫長路程。
如蘇午收攝在黃天法旨之上的張五郎、鍾離權、張果老真靈,今時也仍是混混沌沌,沒有一絲轉化性靈的跡象。
是以蘇午也只能聽之任之。
好在二人亦知利害輕重,遊玩了十餘日後,終於同蘇午一齊登上了華山。
陶祖遠望山景,咂了咂嘴,道:“玩樂何時有個夠?現在也不過是才起了個頭,意思意思也就罷了。”
“就是這樣。”洪仁坤一張方臉上神色嚴肅,跟著回道。
“……”
蘇午沒有接二者的話。
再接著他們的話說下去,接下來的事情便要沒完沒了了,他話鋒一轉,說起了別的事情:“我留楊惠之在此處作收殮你們兩位的棺槨,此棺必與華山根脈相連。
獨以‘雕聖’之力,作此雕刻,其實已然足夠。
不過今下有個意外之喜……”
“甚麼意外之喜?”陶祖被蘇午的話吸引來幾分注意力,好奇地向他問道。
“吳道玄於幾日前登上華山,欲與楊惠之在‘天人真意’修行一道上較量一場,決出高下。”蘇午答道,“二人不論是誰勝出,都必然能於人間留下一副更為神異的天人真意入墨圖,此即是我所說的意外之喜。”
陶祖聞言有些意外:“已然過去四載光陰,吳道玄竟還活著?
長安局勢朝夕變幻,皇帝態度曖昧不定,他作為神甲司正,置身於這般朝局之中,卻未被裹挾進去?
他也沒甚麼修行在身,有人起心要害他,他大抵是活不下來的。
但這人偏偏倒是活了下來……大家都覺得他無足輕重嗎?”
蘇午搖了搖頭:“倒也並非如此。
也曾有人打過他這個神甲司正的主意,欲借這個看似廢棄、實則名義上一直保留的‘神甲司’,燒起一把火來。
只不過外界紛紛擾擾,都被我命人始終隔絕在了外頭,未有影響到他。”
數年以來,蘇午在暗中對吳道玄施以保護,避免那些魑魅魍魎與之接觸,也曾數度給對方留下機會——其妻生病之時,便有自神甲司重回神工局的工匠來探望對方,卻被其趕出了門去。
吳道玄始終過門而不入,蘇午也就不再勉強。
“此人確實天資橫溢……你這般關注他,還是惦記著那副青史留名的‘地獄變相圖’罷?”陶祖斜乜了蘇午一眼,陰陽怪氣道。
蘇午對此未置可否,道:“數年以來,我與開元年間群起的秀士才子結識,於天下間廣攝天人真意,為神工局增加了不知多少副入墨圖,提供了不知多少宗生人甲所需的‘天人真意’。
而今,神工局內,足有七位‘大家’、四十三位‘大匠’,‘匠師’數百位,匠人則已逾千人之多。
正是這數目眾多的工匠,造就出了不知多少宗生人甲,開創了天下無詭之世。
他們的名字,亦為天下人所熟知。
只差半步便可被評為‘函鬼宗師’的楊惠之,更被天下人尊為‘雕聖’。
——然而饒是如此,今下楊惠之所作最好的作品,依舊不能鎮壓災級以上層次的厲詭。
天下之間,莫非沒有可以容納鎮壓與‘三清之足’、‘三清之腸’一般層次之厲詭的天人真意?”
說到這裡,蘇午頓了頓。
他目光炯炯,又道:“而今我想看看,吳道玄自稱將畢生所有心血聚集而成的這副畫作,能否超越舊有,能有一鎮太古兇邪的威能?
或者,他的天人真意是否存在鎮壓太古兇邪的契機?
只要有這一絲契機,也是好的。”
在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洪仁坤,此時冷不丁說道:“你也結交了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