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慕不疾不徐說道:“我賣食鹽,沒有謀逆之意,不過是多賺點銀子,且我有專門的來貨渠道,並沒有動國家的鹽。”
這鹽是他們自己的,鹽的產出沒有佔大楚的一厘土地,從這一點來說,算不得違法。
謝閒想到了,那些鹽,的確不像是大楚各個鹽田鹽井產出來的鹽。
太精緻,太細膩了。
所以陸慕說有專門的來貨渠道,這一點他還是相信的。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這個銀子,你想不想賺。”
陸慕的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誰不想有錢,雖然謝家是高門大戶,來錢的路子多了,可一切都在天子的監督之下,不敢明目張膽。
如今更是管得嚴了,高門大戶的大筆收入都要經過查賬。
皇帝政律嚴格,雷厲風行,最討厭收賄受賄,結黨營私,藉著權勢侵吞國家財產,經營非法行當。
謝閒的臉上浮起一絲心動,隨即硬著語氣道:“我跟你是一種人?”
“你比起我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謝閒冷笑一聲:“如果我不願呢,如果我偏要揭發你們呢,天家可不管這鹽是從哪裡來的,只知道你們販賣私鹽獲取鉅額利益,所有以這件事情相牽連的官員,商人,還有你們自己,都難逃一劫。”
“你可以去揭發,不過在揭發之前,你已經死在了這裡,與其做無用功,白搭上性命,不如一起賺錢,互惠共利,你說是吧。”
謝閒想到,南方這一片範圍,陸慕培養起了屬於自己的一支勢力。
如果他不同意,他的確走不出去。
“除了鹽,還有茶。”
陸慕勾起了嘴角:“家裡的茶你喝過,知道是什麼水準,就算在京城也難買到。”
謝閒沉默了下來,如果合作,的確是令人心動的利潤。
皇上盯得嚴,如果在南國默不作聲,把生意做了,他完全有把握能夠避開耳目。
謝閒往座椅上一靠。
“的確是大買賣,不過,傅公子,你也知道我們兩家是什麼關係,我不想跟你沆瀣一氣,你說說這該怎麼辦呢。”
“我對你的反感,更在你對我之上,我都願意合作,你又挑什麼?”
“你——”謝閒噎了一下。
他緩緩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那就跟你們買一點鹽和茶吧。”謝閒的語氣,頗有一點服輸的意思。
“一點點是多少。”
“初步定在二十萬斤和五千斤吧。”
陸慕從袖子裡面取出一紙契約,那是他提前擬好的,放在謝閒的面前。
同時,還有一個印泥。
“按個手印吧。”
謝閒盯著這一紙合作契約,眉心突突跳動了兩下。
生意他可以做,這東西他還真的不想籤,簽了,在一個層面上,和傅家就是同一條繩索上的螞蚱了,到時候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
可是謝家又需要錢,需要很多錢。
“怎麼,難道謝公子只是嘴巴上說說,並沒有這個誠意,更想著把錢賺到了,隨時殺個花與馬槍,告我一嘴。”
“呀,還什麼都被你給說中了,陸慕啊陸慕,果然你在這裡,是為了躲,更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謝閒帶著一些無奈,在契書上按下了手印。
這上面純粹是生意合作,字裡倒是沒有挖什麼陷阱。
陸慕把契書收了起來,他起身來,背對著謝閒。
“眼下不僅僅是利益牽連,我手上還有一些你們謝家不想看到的東西,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其他的少打主意。”
謝閒的瞳孔張縮了兩下,浮起一抹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