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幫你們大師兄推車。
狗剩子,過來給我推車!
秀秀跟好了,可別走丟了!”
一行人連推帶拉地將兩輛雜物堆成小山一般高的排子車趕上了大路,
朝著李嶽山所說的四牛村走去。
排子車就是一塊兩邊有護欄的大板,架在一雙單槓車輪上的運輸工具,
這種運輸車,後面有兩根把手,可以由人推著朝前走,
前面有一根鐵鉤,
掛上皮帶,就可以拉著向前行。
蘇午拉著的這輛排子車,車上都是些被褥、衣服等看起來體積大,其實重量不多的東西,即便如此,師父還是給他分派了兩個青年女子來幫著推車,
而師父拉著的那輛排子車上,
堆積著米箱、兵器箱、炊具、陶壇等事物,
重量極重。
如此多的東西,
也幸虧陰喜脈灶班子一行都得了薪火加持,身體素質各有長進,所以推拉著雖然比較費力,但總歸還能推得動,帶得走。
若在先前,
帶著這些東西,眾人想在天黑前趕到四牛村,卻是根本不可能!
今次,
也是在天剛擦黑的時候,趕到了四牛村。
四牛村比青石碾子村更小一些,
村裡並沒有甚麼廟宇,
破落房子倒是不少。
見有外人來到村裡,四牛村的好事者不免多問幾句,從何處來?往何處去?
你這大姑娘小媳婦賣不賣?
這些人問的問題越發離譜,
但一見李嶽山亮出灶班子的身份,都紛紛噤聲,縮著脖子夾著尾巴各回各家去了。
不多時,
有村老送來幾根煮紅薯,
給陰喜脈灶班子安排了一個不算太破的空房子歇息。
築土房裡點起燈盞,
映出門口一側靠著牆的一座土炕。
土炕下的柴灶倒了半邊,
只剩火眼裸露在外,火眼裡還有些蒙著塵的草木灰盡。
村老將幾根用樹葉託著的煮紅薯放在灶臺一角,
轉過身來,同李嶽山慚愧道:“村裡糧食沒有多少了,也沒甚麼可招待掌灶爺爺的,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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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碎嘴的混子,
我一定替您教訓他們。”
“本來是老漢叨擾你們,
哪裡還會嫌棄你們招待不周?”李嶽山笑呵呵地接過蘇午遞來的兩把馬紮,給自己與村老一人一把,靠著牆坐下,他拉著村老的手,溫聲問道,“近些時日周圍可算太平?”
“還算太平吧。”
村老點了點頭,
黑黃的面孔上,皺紋擠在一起。
渾濁的眼睛微微閃光,
思索了片刻,老人又道:“鄉野裡的生活,本就是如此,少見甚麼風浪。
只是前些時日,有兩個趕屍匠在我們村借宿了一晚,
聽他們說,他們是往百多里外的火川鋪去的。”
“趕屍匠?
是南邊那些散人脈義莊的趕屍匠,還是茅山巫的趕屍匠?”李嶽山跟著問了一句。
蘇午悄悄走近,
支稜著耳朵聽師父與村老交談。
什麼趕屍匠?
什麼散人脈,茅山巫?
“他們說是從南邊來的哩。
是一個叫‘長福義莊’的地方來的。”
“那應該是散人脈了。”李嶽山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