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了!」
晴子高撥出聲。
她臉色振奮,眼睛裡閃動光芒,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恐懼。
旁邊的大木低著腦袋,此時卻不敢說話附和。
蘇午還在打量著門庭角落、廊柱簷角那些以金紅漆勾畫的圖案——那些圖案多似人面或獸面,狀極猙獰恐怖。
它們之上沒有流轉絲毫氣息,
但結合起來,卻結結實實地把門外彌散鋪開的黑霧阻隔住了。
這種手段,讓蘇午想起晴子那把被「裂嘴女」咬碎的油紙傘。
那油紙傘第一次發揮作用,把「裂嘴女」打得不斷後退時,蘇午清楚地聽到了一句囈語般的誦唸經咒聲。
——是誰為油紙傘加持了某種咒語?
當下這個時代,東流島用以抗禦厲詭的手段究竟是什麼?
「晴子小姐!
您今天回來得太晚了,老爺很擔心你,請先去拜見老爺吧!」
這時,眾多的男僕裡閃出一個體型矮小的青年出來,他佝僂著背,向腰肢筆挺、竟比他看起來還高一頭的晴子恭敬地說著話。
晴子點了點頭:「好!」
她在諸多僕人的簇擁下朝前走出幾步,猝然一回頭,
看見其他留在門口的男僕,將大木圍在了中間,而蘇午則被眾男僕選擇性忽略了,站在人群之外。
「不准你們為難大木和阿布!」晴子皺著鼻子,伸手指著眾男僕嬌喝。
還是方才出聲的矮小青年,此時再度躬身道:「晴子小姐,大木奉命接您回家,卻讓您在路上耽擱這麼久,差一點沒能在天黑前趕回來。
他必須要受到懲罰的。
這是我們井上家的家訓!」
矮小青年坦然出聲,
卻把同樣未完成職責的「阿布」——蘇午擇了出去。
蘇午在旁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自己之所以可以免於懲罰,
看起來並不是晴子這位貴族小姐的原因,
是因為自身今天正式「入墨」,有了在安綱鑄劍所成為匠師的資格麼?
花費三百元玉開啟的過去人生,
果然還是讓自己有了些身份上的便利。
自己的身份,初始時比大木、眾多井上家僕高,日後的潛力也能看得到,至少成為安綱鑄劍所的匠師是不成問題的。
「是我讓他在路上耽擱的,
我拖著他不回家,他只能遵從我的指令!」晴子揚起下巴,大聲道,「如果你們要懲罰他,那就先懲罰我好了!」
「這……」
矮小青年和一眾男僕都低下了頭。
「是不是要懲罰我?
如果不敢懲罰我,就不要說懲罰大木一類的話了。
今天的事情就這樣過去吧!」
晴子小姐轉眼間又喜笑顏開起來:「嘻嘻,我會注意的,保證明天不這麼晚回家了!」
聽著她說話,
下方的蘇午抬頭看了她一眼。
這個貴族小姐還挺有意思的。
與先前「不能讀懂空氣」、「一根筋」、「傻大膽」的性格相比,她此下倒顯得進退有度,竟然還知道不能太損傷那個男僕頭頭的面子,主動保證會按時回家,給對方一個臺階下。
如此看來,這個晴子不像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啊……
那她先前面對厲詭渾然不懼,看來就不是「一根筋」、「傻大膽」能說得通了,
她清楚自己的斤兩,
竟然還主動攔在兩個僕人跟前,
替僕人擋住「裂嘴女」?
這是什麼行為?
難道是把盛唐豪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