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掌著燈,蕭胤坐在椅子上,手中隨意翻動著一卷書,眼睫低垂,神情似乎很專注。暖黃色的光暈照著他挺直如刀削的鼻樑,劃過濃密的睫毛,暈染在分明如菱角的唇上。冷銳之氣在柔柔的光暈下已盡數不見,他看上去很悠然。
他確實生的人模人樣,倒也怪不得他的姬妾和婢女們每日裡費盡心思明爭暗鬥都要爬上他的床。只是,這些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平白無故地也捲入其中。
流風將她帶了過來,向蕭胤施禮後便退了出去。花著雨心中著惱,便凝立在屋內,抿唇一言不發。
屋內一時間靜悄悄的,只聞蠟燭嗤嗤的燃燒聲。
忽而,一聲低低的鷹鳴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花著雨凝眸,這才注意到那一日出徵時看到的海東青不知何時立在了蕭胤的肩頭上,此時正歪著頭打量著她,一雙墨黑的鷹眸,看上去頗具靈性。
主子不是好人,這鳥怕也不是什麼好鳥!花著雨冷冷瞥了一眼海東青。
“過來為本殿下磨墨!”蕭胤放下手中的書卷,冷聲吩咐道。
花著雨清眸流轉,見在旁邊伺候的侍女恍若未聞,該端茶的依舊端茶,莫非蕭胤是要她磨墨?話說也就她一人閒著。
果然,見她紋絲不動,蕭胤抬眼瞥了她一眼,冷冷說道:“怎麼,本殿下使喚不動你了?”
“奴婢不敢!”花著雨斂眸,淡淡說道,“奴婢是司寢。”
蕭胤唇角譏誚揚起,眯眼道:“從今日起你不再是司寢。現下你的手傷已愈,日後便做本殿下的貼身婢女吧!磨墨!”
花著雨凝眉,要她做貼身婢女?
迴雪便是蕭胤的貼身婢女,每日裡除了歇息,便都是伺候他了。用膳時為他佈菜,處理公務時,為他掌燈磨墨,出行時還要隨行,整日價小心翼翼追隨伺候,若是遇上他心情不好,還要被責罵。。。。。。
何況,若讓她做了他的貼身婢女,她更無脫逃之日了。
“奴婢愚笨,怕是做不了殿下的貼身婢女!”花著雨放低姿態,緩緩說道。
蕭胤拂袖站起,緩步走到花著雨身前,一雙紫眸如水似絳,深不見底,不知何時,臉上已然罩了一層寒霜,屋內氣氛頓時冷凝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殿下!奴婢有事要稟!”一個侍女從內室走了出來,站在蕭胤面前說道。
蕭胤冷哼了一聲,眸光依舊凝注在花著雨臉上,緩緩問道:“何事?稟!”
“奴婢方才在內室為殿下薰香,無意間發現。。。。。。”那侍女頓了一下,眸光復雜地瞥了一眼花著雨,遲疑著說道,“發現司寢為殿下備的被褥上,有。。。。。。”
花著雨心中一凌,清麗眸光掃向那侍女。她認得這侍女,是專為蕭胤薰香的。
“有什麼?”蕭胤似乎也有些意外,聲音低沉地問道。
“有血跡,像是女子的月信!”侍女遲疑著終於將話說了出來。
她的話一落,室內其餘的侍女皆是抽了一口氣。
要知道,嬪妃姬妾在有月信之時,都是不能侍寢的。若是在主子被褥上留下這些女子穢物,是大不敬之罪。這些日子,太子沒有召人侍寢,被褥只有司寢接觸過,難道說。。。。。。那些流言蜚語竟是真的,司寢莫非真的夜夜侍寢?因而不小心在殿下被褥上留下了這些東西,就算是殿下寵她,怕也是難免責罰了。
“你去將被褥拿來!”蕭胤臉色一寒,冷冽的眸光如鋒芒。
那侍女忙疾步到了內室,將一條褥子捧了出來,上面果然有些斑斑點點的嫣紅。
“你怎麼說?”蕭胤回身坐下,手肘撐在椅把上,眸光凜冽地問道。
花著雨勾唇冷笑,沒想到暗箭這麼快便朝著她射了過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