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最幸福的男人!”
薛崇簡卻無力再去爭辯,哀痛的看在母親的肩上,嘴角噙著最苦澀的微笑。
明月夜,長安城,盡淒涼——
執著
八月,己酉,中宗以李嶠同中書門下三品,韋安石為侍中,蕭至忠為中書令。蕭至忠有女早夭,冥婚於韋后舅子崔無諳。成婚日,中宗主蕭氏,韋后主崔氏,時人謂之“天子嫁女,皇后娶婦”。
中宗將祀南郊,丁酉,國子祭酒祝欽明、國子司業郭山惲建言:“古者大祭祀,後裸獻以瑤爵。皇后當助祭天地。”太常博士唐紹、蔣欽緒駁之,以為:“鄭玄注《周禮·內司服》,惟有助祭先王先公,無助祭天地之文。皇后不當助祭南郊。”國子司業鹽官褚無量議,以為:“祭天惟以始祖為主,不配以祖妣,故皇后不應預祭。”韋巨源定儀注,請依祝欽明議。中宗從之,以皇后為亞獻,仍以宰相女為齋娘,助執豆籩。祝欽明又欲以安樂公主為終獻,唐紹、蔣欽緒固爭,中宗乃止;以韋巨源攝太尉為終獻。
南郊祭祀的籌備,韋后大獲全勝。朝堂之上再無人敢與韋氏作對,而李氏宗親則腹誹甚多,卻都是敢怒不敢言。
八月間,分封各地的李氏諸王紛紛返回京城,卻再難改變朝堂局勢,形勢一邊倒的導向韋氏,儼有獨霸朝綱的意味。李唐舊臣紛紛希望相王及太平公主能夠聯合李氏力量與韋氏一爭長短,相王閉門謝客、不聞不問。太平公主則愈加與韋后、安樂親厚無間,舊臣只能作罷。
隆慶坊內五王宅一掃一年的沉寂,大設晚宴為重聚的五兄弟宴飲。席間五兄弟無拘無束,歡唱豪飲,各個使出看家的絕活以助興。
五王雖出身高貴,卻是從極其險惡的境地成長起來,家底不算殷厚。兄弟間也不以高枕軟裘以攀比,甚是樸素。一年的出世,兄弟五人變化甚多,一掃以前的鬱郁壓抑,各個神采飛揚、自信沉穩,展現出他們身為皇族與生俱來的貴氣和霸氣。兄弟五人的吃穿用度皆有提高,偏偏臨淄王李隆基樸素依舊,身後侍立的淼短衫襦裙俱非上品,簡單的髮髻上只綴著一串碎玉瓔珞,略施脂粉的她在燭火的映襯下嬌媚婉約,盡顯女子的美麗。
李隆業喝得有些上頭,英武的臉上淺淺紅暈,舉著杯子打量春風得意的李隆基和神采煥發的淼,曖昧的笑道:“三哥此去潞州收穫頗豐,不僅多了一房美妾,還喜得麟兒。今日一見,這個潑辣的丫頭也被三哥收服了,真是可喜可賀!”
淼氣悶的瞪著邪笑的李隆業,又羞又惱的看著李隆基,誰料他竟一把拉她坐在自己身邊,半擁半抱的答道:“你小子從陳州這美女之鄉轉了一圈,不知拐了多少佳人在懷,才是真真的豔福不淺!哥哥可不似你人丁興旺,子女繞膝,你還來調侃哥哥?”
淼想起方才路經隆業府邸,那一屋子鶯歌燕舞、子叫女啼的熱鬧樣子,不由得一笑,鬼鬼的看著他,喃喃:“小小年紀就是風流鬼,小心縱慾過度,未老先衰,到時候有你苦頭吃!讓你看得著、摸不著,痛苦死你!”
李隆基坐在她身邊,聽到她的話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指點著她的額頭,笑罵:“你啊,我真拿你沒辦法!”
李隆業不明所以的看看大笑不止的三哥,又看看憋了大紅臉的淼,探尋的望著身旁的四哥。李隆範挨著淼,雖然聽不真切,但看她口型,也猜得大概,苦笑的望著么弟搖頭不語。
李隆業猜想必是不好的言語,拍著桌子嚷道:“是君子的,就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藏頭露尾,是什麼英雄好漢?”
淼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看著依舊單純直白的隆業,歪著頭道:“我本就不是君子,你沒聽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還來跟我爭吵!何況,我一介弱質女流,充當什麼英雄好漢!要是女子都成了英雄,還要你們男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