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自己咕咚咚喝了一滿杯的酒,古銅的臉上微微染了赫色:“我有喜歡的人了,其他誰都不見。”
殷虹臉色都變了,強自鎮定的笑:“是嗎?都沒聽你說過,上次問你還沒有呢,是同事嗎?”
“殷虹。”倪群頭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斬釘截鐵有著讓人心驚肉跳的力度:“我這人藏不住話,也學不來那些彎彎繞。我喜歡的是你,沒什麼不能說的。”
表白來的太突然直接,殷虹一下子懵了。
所有商場上磨練出的說話技巧和方式此刻都清了零,她被系統重啟了。
“謝詠臻讓我注意方式方法,袁隊告訴我不能太直接,飯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可是我憋得慌!”倪群擰開頭不看她,像個賭氣的小傢伙:“我知道你拿我當小孩看,只因為年齡上你長了我幾歲。”
“別說了,倪群。”出口的聲音很虛弱,帶著病態的苦撐,哪怕那堅持已經脆弱的不堪一擊:“我們不合適。”
“我想知道你說的不合適指的是什麼。”她退,他就節節進逼,寸步不讓。
“你看我比你大六歲,那不是六個月,倪群你太沖動了——”
“我不在意這個。”
“我們的成長背景和經歷都完全不同,甚至世界觀都可能不一樣。”
“那只是可能,你連試都沒試過。”
“還有……我結過婚,丈夫去世了。”
“我知道。”
殷虹猛的抬起頭,吃驚的眼睛都瞪圓了:“你怎麼會知道?”
倪群自我解嘲的笑:“我有一群最熱心最親密的戰友好哥們兒,他們為了我,託了關係查了你的情況。很抱歉我也是才知道這些,哪怕這不是我授意的。”他頓了頓,慢慢的以清晰又冷靜的口吻陳述著:“殷虹,前國畫院院長顧千遺孀,A市商界白手起家的傳奇,在黃金市口分佈著十四家連鎖美容院,招牌是錦年。”
殷虹牙齒開始發顫,一發不可收拾:“原來你是裝的……”
“我不是。”倪群沒有強辯,自有其令人信服的態勢:“今天來之前我還在猶豫。謝詠臻最初在你找去店裡的時候就說支援我追你,可是你的資料查出來後他不說話了。袁隊他們問我今天來不來,我說來,我嫂子二話沒說拎出了整套行頭,喏,從頭到腳你看到的都是新的。為了見你特意買的,我一分錢沒花。殷虹,我性子直可是我不傻,我是偵察兵出身,很多東西我看在眼裡,心裡有數。如果不是這樣,我今天也不會自討沒趣的開這個口。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
殷虹低了頭,撐著額頭說不出半句否定的話。
“殷虹你真傻,你剛才要拒絕我就該找點猛料狠戳,專門撿那些是個男人就受不了的理由。比如我的殘缺,比如我的貧窮,比如咱倆地位上的懸殊而不只是蒼白的世界觀不同,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這是自不量力。”眼前的倪群好似變了個人,不再是那個霓虹眼中淳樸簡單的大男孩,他的銳利讓她無法招架:“我喜歡你,認真的。經過考慮不是一時衝動。我不在乎你認為的那些關於年齡和婚史的過去,同理我也不在乎你擁有多少財富和豪宅。呵,這聽起來有點扯啊,好像有姑娘跟李嘉誠表白說我不在乎你富可敵國一樣,真滑稽。”
前面的話幾乎要把殷虹逼到死衚衕淚溼眼睫了,最後一句偏又來個乾坤大逆轉,聽的她哭笑不得:“倪群,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有錢沒什麼了不起,何況我也遠遠沒到所謂富婆的地步。我覺得你很好,身家清白前途光明,可是你也不能因為和我在一起而被別人瞧不起被人所詬病,就是我聽了也會受不了……”
“你瞧你,說了半天一直在周圍打太極,就是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倪群一針見血:“這算是婉轉的拒絕和所謂的說話的藝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