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就沒人管了,又可憐又淒涼,想去找妹子說個話,也要看婆家允不允,那邊要說一句不行,就連面也見不上……”
時漢庭見白岫神情漸漸肅然,無奈地挺身闢謠:“時家沒那麼苛刻不通情理……”
“要是婆家搬走了,你妹子自然嫁雞隨雞跟著走,到那時就再也見不著了。啊,從此關山萬里,兩地迢迢,數十年杳無音信——”盧射陽瞎掰得起勁,卻見泰佔去忙著套車,時漢庭搖搖頭去照看自己東西,唯有白岫認真地聽著,一臉凝重。
“呃、其實,我開玩笑的,你別太當真。哈哈,別當真別當真。”盧射陽也不曉白岫能禁得起多大玩笑,萬一急起來不許燭雁嫁了,他可擔不起。趕快補救道,“佟姑娘嫁過去,只是從家裡搬到隔壁,沒有大區別,我剛才說的,都是隨口胡謅,沒那麼嚴重——哈哈哈……真的沒那麼嚴重,你別往心上去啊!”
“我知道你在開玩笑。”白岫忽的一笑,笑得盧射陽有點發愣,不甘的火花嗶嗶冒出頭,不公平不公平!為什麼有的人就是能笑得這樣俊,不知吸引了多少姑娘家欽羨的目光。不像他,白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一名女子青睞過!
“唔,知道就好。”這般好人材,要是傻得徹底未免可惜。
“但我也知,燭雁若嫁,並不只是從家裡搬到隔壁那樣簡單。”白岫輕輕地道。或許從前曾經如此以為,但盧射陽一番話,讓他深想了幾分。成婚是人人皆盼的大喜事,他以往替燭雁真心歡喜過,可是燭雁並不盼望,反而不止一次偷偷向他發牢騷,倘若只是換個地方住那樣簡單,何必說到為她做主駁了婚約這一句。燭雁不高興,他又怎會欣喜。
盧射陽撫著下巴打量他:“白兄,你不要用這種神情說話,我都快以為你其實不傻的。你這樣正常,實在太危險了,全屯、不,前後十八個村屯裡沒出嫁的姑娘見了你這樣說話這樣笑,都會遣人到你家求親。到時候,你家不知要換多少門檻,佟姑娘不耐煩,一定會氣得罵你。”
白岫怔愣,那般純憨的樣子又顯露出來:“是麼,燭雁會罵我,為什麼?”
“對對,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你就保持原樣不變,你妹子才待你好,才不罵你。”盧射陽陰險地誤導他,白岫若始終痴如稚兒,才襯出他英姿威武、機智出眾、不凡超群……哈哈哈哈!姑娘們的眼神就會在他身上多駐留片刻,他也不小了,是該娶個老婆了。
“走了走了,你一個人在這兒傻笑什麼?”
胸口捱了一拳,盧射陽回過神,咦,白岫人呢?眼光向下溜,比他矮了一頭半的阿維站在跟前:“你到底跟不跟著一起走?就等你一個了,瞧你笑得像個傻瓜。”
“你一個女孩子家,不要這麼粗魯,虧得好眉好眼的,行事舉動一點也不細緻溫柔。”盧射陽揉著胸口,本著年長者的心情教導,“你看人家曉霜,多嬌怯可愛;再看莫爾根的兩個姐姐,人長得花朵一般,性子也和氣;還有屯東頭那個誰家的三姑娘,說起話來柔得像褥裡的棉絮……”
“囉嗦!”阿維不耐聽他,一把拽過他胸前衣襟,像拖自家的老黃牛,“叫你上車,那麼多廢話!”
被粗魯推上車,見裡面正坐著他剛剛贊過的屯東那個誰家的三姑娘,瞧了他被個小丫頭推推搡搡很不英姿威武的拙相,正不由掩口悄笑,讓他登時大失顏面,沒臉地溜下車,扔下一句硬撐話:“有姑娘家在這兒啊?不早說,多不方便……”
見了載貨的狗爬犁上還有個空位,便自動過去擠著坐下。一抬頭瞧見對面爬犁上正是白岫,盧射陽不滿抗議:“剛才正說著話,怎麼忽然就走了?在我一個人自言自語被人笑話……”
念著念著就消了音,因為那邊根本就沒聽他抱怨。那微微出神的白岫,坐在簡陋的狗爬犁上,還是俊得不象話。端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