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巡?
李瓊把新買的衣服塞在我膝頭下墊著道:“據說今天是皇上帶領太子、太上皇、後宮女眷及朝中王公大臣,去上京東面的蒼山舉行歲末祈福的日子,隊伍十分冗長,估計得跪許久,墊上這個會舒服一些……”
“好多人哦,好熱鬧,好氣派……”我端著小孩子的口吻拍手歡呼道。
“若是你當年沒有……哎,說不定現在,就是你坐在那頂明黃的三十二人抬的玉輦裡……”李瓊聲音低低的,只有我能聽見,不過他似乎也沒指望我聽進去,話語裡雖有惋惜的成分,但是不多,似乎我現在的狀況還是比較令他滿意一些。
有隨侍太監高聲喊道:“車隊冗長,皇上體恤黎民,令百姓們都不必多禮下跪,大家都起來吧!”
李瓊將我攙了起來,一眾百姓也都興高采烈地站起來鼓掌、歡呼。
我看見了父皇,他如今是太上皇了。
也看見了元宏,我的兒,已經長那麼大了,長得真好……他獨自乘坐一頂明黃大轎,流秋打馬跟在身邊,流秋那個異人,七弟竟派給了元宏麼?我也見過秦羽,據說是七弟初次喜歡上的人,現在他連流秋都不留在身邊貼身御用了,可見我這七弟,太顧念著二弟的心情了。
我想,即使這樣,七弟心裡還是有秦羽的位置吧,即使現在他滿心滿眼的都是此刻騎馬隨侍在側的二弟薄王殿下。
那個長情的小傻瓜……
他這些年沒少打聽我的下落,我知道他是想派名醫給我治療,他對我有歉意,因為我的“殘障”是二弟的手下人伏擊造成的。
可是我不能見他,更不能回宮,我害怕見到秦飛瑤。
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
曾經我那麼喜歡她,她是我唯一喜歡過的女人,在聽說她自請她的父親秦湯上奏父皇,說要嫁給我時,我簡直開心得要瘋了,甚至一度想過要好好努力,不再裝蠢,做個出色的太子、君王,以回報她的青睞。
可是我錯了,她喜歡的人不是我,是二弟,這一切,不過是二弟開的一句玩笑話,他是不知道秦飛瑤有多喜歡他,反正喜歡他的女人,從他七歲起就一波又一波,成山成海地想往他身邊湊。他之所以說自己是胥文承,大抵也是知道我暗戀著秦飛瑤才那樣說的,只是沒想到……
大婚過後,好幾個月內,我都沒碰過她,直到後來終於被男人的自尊和眾人的非議打敗,在一天夜裡,我強行抱了她;至今想來,後悔得要死,愧疚得要死。
之前她一直吵著要和離,要嫁給二弟,甚至在宮裡時就私自跑到文華殿,趁二弟進宮請安時,不顧體統,對他投懷送抱……
可是這樁婚姻是昭告過天下的,也是維持父皇和秦湯政治關係的關鍵所在,我豈能讓她胡鬧任性,所以就……
我沒想過她性子如此剛烈,非二弟不可!她觸柱自殺時,我愧疚得不能自已,後來更是知道他的父親秦湯反了我大隨,我這一舉,還害了七弟……
我自貶出宮了,逃避了,在我受到追殺時,我甚至想過不反抗,讓人殺死在宮外算了,可李瓊一直護我護得緊緊的。
直到有次二弟派來的殺手,高段了些,我頭部受傷了,醒來時,我就決定裝傻了,我承認,我是懦夫。
我想活下去。
而且如果我死了,七弟是不會原諒二弟的,我已經讓很多人不得安寧了,不想再加上他們兩個,所以裝傻是最好的辦法。
再抬頭時,母妃的轎子過來了,雖然罩了幾層紗簾,但是還是看的很清楚,秦飛瑤正與她同一乘轎中。秦飛瑤似乎已經不瘋癲了,她的眼眸似乎朝我這邊移了過來,我低下頭,重新抬頭時,她們的轎子已經走遠了……
秦飛瑤的瘋症好起來,是在我預料之中的,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