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大蚺正沉沉昏睡。不長功夫,它似是察覺到相柳的陰冷目光,猛一下子醒來,傷得幾乎難再動彈了,但兇物就是兇物,僅剩的一顆腦袋仍自擺出兇相,對相柳露出獠牙。
可下一刻,它領受到小相柳身上氣息,巨大蛇眼兇光退散、換而濃濃驚詫,一顆大腦袋也軟綿綿地伏低下去。
相柳沒什麼語氣:“可有兄弟姐妹,就你一個麼?”
毒蚺卻沒反應。相柳淡淡道:“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在我面前也敢裝死麼?”
他略顯怒容,毒蚺眼中立刻恐懼升騰,可它還是不動。
小相柳真正沉了臉色,就在這時侯,手提水桶的拈花跑過來,站到毒蚺身前問道:“可有兄弟姐妹?”毒蚺立刻搖頭。
拈花又問:“就你一個麼?”這次毒蚺費力點頭。
拈花回望相柳:“它只會點頭搖頭,你連一塊問,還怪它不理你?”說完,拈花撒腿跑開,繼續去給鴉女幫忙了
寨中族長住處,胡楊木枝搭得窩不像窩、床不像床的‘東西’上,一個青衣衫矮小老頭躺臥,臉色殷紅如血,呼吸細弱幾細不可聞。
黃金車、青衣奴,當年蘇景在劍冢前,和他有過一面之緣。蘇景還記得這個小老兒名喚‘金扁子’。
蘇景坐於榻前,手搭小老兒脈門,一道陽火送入經絡。‘金烏小煉世’有重鑄經脈的奇效,但這是煉體之法而非療傷之術,金扁子傷不再經絡,蘇景能做的也只是助他固本定元。
不過金扁子的修持了得,得蘇景陽火相助,燃香功夫便告甦醒。
老頭子目光渙散,茫然不知己身所在,看了看蘇景也沒能認出來,老臉上反倒多出了一絲警惕,虛弱道:“多謝閣下相助,小老兒尚有要事在身,這便告辭了。”說著,他掙扎起身,自袖中取出一塊玉牌:“來日閣下若去東土,還請移駕到紅綢山三寸洞一敘,老朽再謝閣下今日相救大恩。”
金扁子在三阿公手下聽奉辦事,但他有自己洞府,不住天酬地謝樓。
蘇景不接玉牌,微笑道:“金扁子前輩安心養傷,我會傳訊三阿公,真有什麼事情也不會耽擱,放心便是。”
“你識得我?”金扁子稍顯詫異,正要仔細端詳,忽然三尸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尤其赤目,甚是惱怒的模樣:“蘇鏘鏘,我跟你說,相柳不是個好東西”
以前兩人只見過一面,蘇景還能記得金扁子是因為七頭蚺、黃金車印象深刻;一樣的道理,金扁子見到了三個渾人矮子,立時也就認出了蘇景,‘啊’地一聲驚呼打斷了赤目的‘告狀’,老頭子詫異道:“金扁子有眼無珠,竟未認出蘇爺爺,罪該萬死”
金扁子要掙扎著下床叩頭,蘇景哪會讓他動禮,搖頭攔住。
這個時候,小相柳也跟在三尸身後走了進來,本來他有事找蘇景商量,見金扁子醒了,便直接問老頭子:“那隻七頭蚺身負我族血脈,將它與我,有什麼條件你儘管開口。或者,我去問三阿公?”
相柳先後在挫敗蚩秀、攻打邪廟時現身,離山小師叔身邊有一頭相柳侍衛,此事早已傳遍天下,聽他開口金扁子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搖頭道:“小七是我的妖駕,我做得主,公子喜歡拿去便是了,無需去問三阿公,更談不到什麼條件。”
小相柳是南荒妖怪,不懂人情世故,他沒想著欺人,但此刻金扁子落難得他們一夥相助,他來要蛇,的確就顯出了一份趁人之危、挾恩持報的味道。
相柳根本沒想到這一重,直接點頭:“我欠你七頭蛇的人情,以後會幫你做三件事。”說著把一枚紫蟬遞向金扁子:“以後有事放飛此物,我即刻趕來。”
這種事小相柳言出必踐,可金扁子又怎麼可能找他幫忙?金扁子周到得很,微笑著說一聲‘多謝’,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