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主動報案我也是沒想到,」駱崢替梁滿月剝著蝦,「我以為按照她那個性格,會包庇許宗海。」
「如果不是她報案,估計許宗海就要逍遙法外了。」
說話間,他把剝好的蝦肉送到梁滿月嘴裡,看著她像個粉色小豬一樣吃得津津有味。
梁滿月吞嚥半天,才開口,「忘記跟你說了,她今天接走許耀後過來找我了。」
駱崢稍稍意外,「她找你?說什麼。」
「就道歉,」梁滿月吸了吸鼻子,「說覺得對不起我,當年如果不把我送走,說不定就不會有後面發生的事了。」
駱崢遲疑了幾秒,哼笑,「她可能覺得,不把你送走,沈清釗就不會和許宗海勾結,也就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謀害江惺。」
「她太天真了。」
「善惡不會因為事情的改變而改變。」
這一點梁滿月認同。
她笑了笑,「即便當年我沒有被送走,許宗海在未來的某一天也還會把我跟江惺賣掉的。」
像是想到什麼,她偏頭看向駱崢,「其實江惺和沈清釗這兩個人,既傷害了我,也在某種程度上幫了我。」
駱崢微微抬眉,「怎麼說?」
梁滿月陷入沉思,「沈清釗在最開始的時候,替我阻擋了很多沈國祥帶給我的傷害,我有時候也在想,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像電影《熔爐》裡面的小女孩一樣……」
提到這個。
駱崢心臟揪著,他摘下塑膠手套,把梁滿月摟到懷中親了親額頭,「別這麼說,我會心疼。」
梁滿月用還帶著濕氣的頭髮蹭了蹭他,「我只是說可能,我又沒有真的遭到迫害。」
駱崢輕吐一口氣,「如果是那樣我會內疚一輩子。」
梁滿月撅起嘴,用指腹摩挲著他的喉結,「如果是那樣,可能你根本遇不到27歲的梁滿月,你可能會跟另外一個女孩子,結婚生子,然後過幸福的一生。」
這話莫名戳到了駱崢某個易碎的角落。
他突然後怕,擰著眉把梁滿月緊緊禁錮在身前,「不許瞎說。」
「……」
「我不要和別人在一起,我只要你。」
梁滿月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來氣,但也沒有掙扎,靠在他脖頸間輕聲地笑,「我只是說個假設,你不要這麼誇張。」
「假設也不行。」
三十歲的大男人這會兒像個半大小夥子,咬字命令又磨人,「不許假設。」
梁滿月見他認真了,笑著哄他,「好,我不假設,不說了,行不行?」
有了這句話。
駱崢才稍稍鬆懈力道。
梁滿月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摟著他精瘦的腰身,在他耳畔低語,「至於江惺,你們可能都不知道,我們兩個這麼多年來,其實一直沒有完全斷開聯絡。」
駱崢意外地挑眉。
梁滿月不緊不慢地說,「好歹是雙胞胎,父母忌日,總要去祭拜的,雖然我們彼此討厭,但血緣的那種維繫,還是在的。」
「但她有時候依舊會發瘋,比如明明在我養父生病的時候主動給我錢,可被我拒絕後,又氣憤到去他葬禮耀武揚威,從小到大我們之間都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像是想起什麼,駱崢笑,「所以你在她葬禮那天,才穿紅色的衣服?」
「我其實不是故意的,」梁滿月嘆了口氣,「剛巧那天李修延給我送了兩套衣服,一套就是那個紅的,我也說不清為什麼,一下就想起她之前在我養父葬禮打扮得花裡胡哨的樣子。」
「不過後來想想,我也覺得我幼稚到爆。」
「還挺丟臉的。」
駱崢垂著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