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個話題是否開始對了,甚至都有了些悔意。
然而孟緹的舉止,包括摔杯子都很鎮定,他茫然無措的是很,她倒是笑了笑,帶著些老師風采的循循善誘問他,“在應山寺之前,你就知道我了?”
這句話終於讓程璟從一種惶恐的狀態裡恢復過來,寶石般的眸子裡有光閃過,“不算完全知道。”
“嗯?”
程璟凝結了表情,說起往事,“我一直跟我父母生活在澳洲。我媽和外公關係不太好,十多年不曾回國。我對趙家沒有太多的概念,很小的時候回去過兩,知道我原來還有兩個舅舅。我第一次見到初年哥,是在十五歲的時候。二舅來澳洲演出,也帶著他來旅遊,我才見到他……阿緹,你知道二舅嗎?”
孟緹想起那間大而舒適的書房,抿了抿唇,“不知道。”
程璟嗓子裡冒出一點近似嘆息的聲調,才說下去:“二舅是小提琴家,是市樂團的首席。他終身未婚,自然也沒有自己的孩子,初年哥是他接回來,在他照顧下長大的。幾年前去世了。我媽一直說,他們四兄妹,只有二哥是最溫柔的。阿緹,可惜你沒有見過他,不然你對趙家的印象不會這麼壞。聽說他直到去世前,都還在掛念你。如果他知道……”
孟緹打斷他的話,“你扯遠了。”她完全冷靜,沒有任何情緒上的外洩。
程璟頓了頓:“初年哥非常聰明。雖然他只比我大三四歲,但不論是哪個方面,學問,知識,電腦,等等都比我強得多。後來我決定回國上大學,大概也受了他的影響。我們在大學裡交往比較多,所以我知道他一直在找你。十幾年過去了,依然堅持不懈。我有次勸他放棄,他跟我發了脾氣。我被他嚇到了。
“去年的三月,他忽然說要去你的大學教書,我那時才知道他找到你了。問及關於你的具體詳情,樣子啊,名字啊,他一個字都不肯細說。直到今年年初的寒假,他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帶你過來。”
這都是預料中的情節發展。孟緹依然波瀾不驚,只問一句:“他給你打電話,是放假前還是放假後?”
“放假之前。”
其實是毫無意義的問題,不過是再一次證實了她一直被他算計而已。
“我當時看到你,真的很高興。我問了問初年哥,才知道你一點也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有風吹過戈壁沙灘,陽光慢慢的熱辣起來;對面的施媛招手叫兩人過去,說是又煮好了一鍋麵條,讓兩人去分而食之。而吃過飯就是另外一個普通而忙碌的下午,那些話題也沒有人再提起。
乾枯的小灌木是最好的燃料,被風乾得一點水分都沒有,像火柴棒一樣,一點就著。淡青色的煙霧從篝火上方瀰漫,樹木特有清爽氣味隨著煙霧四處飄散。
左邊是胡楊,右邊是古城,還有寧靜的昌河從附近流過。這一切都這簡直太奢侈了。
孟緹坐在篝火旁,抱著膝蓋,臉頰被火紅的篝火烤得通紅,聽著考古隊的年輕人們說著今日在搖光城發現的大量文書,看著一枝枝的枯枝“噼裡啪啦”地爆開,些微出了神。
考古隊的年輕人們從附近的牧民手裡買了大量的土豆紅薯,就埋在篝火下的灰燼裡。時不時有人拿鐵鉤子勾出幾個,分給大家。烤好的紅薯外皮焦黑,先要吹吹打打,吹掉外皮上的胡楊灰燼,再打一打;再吹,再打。等到溫度冷卻一點,再一塊塊揭開表皮,頓時香氣和熱氣一起四溢。
程璟從同學們手裡搶了幾個紅薯,因為太燙拿不住,在孟緹前放了一地,選了最大的那個,遞給孟緹。
施媛坐在她身邊,看著這明顯是關懷的動作,倒是笑了笑:“程璟,烤紅薯不是越大越好吃的,要小的。”
“是這樣?我還不知道呢。”
程璟從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