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淡,到後來就幾乎完全沒有陽光了,光線愈發陰暗,氣溫也比方才低了好幾度,周圍又特別的幽靜,除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和風吹過林間時樹葉的沙沙聲之外,幾乎聽不到其他聲響,偶爾忽然又藏在樹上的鳥撲啦啦的飛起來,都能把兩個人冷不防嚇一跳。
“瞧你拖我來的這個好地方,要是萬一呆會兒打從林子裡竄出一頭狼來,我可就穿著你的平底鞋跑了啊”可能是覺得兩個人都有些太過神經緊張,王莉試圖用開玩笑的方式來緩解一下氣氛。
蘇童從頭到腳看了看王莉的一身打扮,再看看自己的套頭衫牛仔褲,嘿嘿一笑,說:“大灰狼估計沒有,要是能竄出來估計也得是色狼,衡量一下咱們倆現在的這個打扮,還真不好說誰是人家的菜。”
王莉一聽這話,立刻做吹鬍子瞪眼狀,伸手往蘇童額頭上一戳:“你個小沒良心的,怕有色狼你還叫我陪你,怎麼說我也是個如花似玉的弱女子好不好下次再有這種英雄救美的好差事,你就不好讓小張陪你過來他樂不得呢”
說完之後,她忽然露出了一臉奸笑的表情:“哦我明白了你是怕那傢伙賊心不死,還惦記著你呢吧萬一讓他陪你過來,到這邊,色狼沒招來,他一看深山老林的,自己再變身了,那可真就糟糕了喲”
“救你廢話多,”蘇童不願意和王莉開這種玩笑,故意兇巴巴的,佯裝嗔怒道,“真是枉費我對你高看一眼,以為你是新時代的女中豪傑呢,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所以才拉你過來,結果瞧你那表現”
“打流氓有老驢呢,鬥小三麼小三有什麼可斗的,能找小三的都是渣男,渣男還留著幹嘛潑出去的水,我連盆兒都不要”小王叉著腰,說起話來豪氣沖天的。
兩個人口中的小張,名字叫做張民,是報社裡的一名攝影記者,比蘇童早一年進報社,在報社裡算是蘇童的頭號追求者,一度比較狂熱,最近倒是還好,知道收斂一些了,但是兩個人之間曾經有過一些不愉快,讓蘇童不太願意提起這個人,更不要說打交道了。
兩個人有說有笑,一會兒就繞到了山陰那一側,這邊沒有日照,再加上高高大大的參天大樹的掩映,光線更加黯淡,感覺就好像已經是夕陽西下,臨近天黑的那種時間段似的,只有術業之間的縫隙裡透過幾絲光線,灑在地上斑斑駁駁,細細碎碎。
蘇童穿著王莉的高跟鞋走了半天,現在也覺得自己的兩隻腳開始隱隱作痛了,為了保持平衡和穩定,她的腳踝現在酸的幾乎快要斷掉一樣,心裡忍不住偷偷的感慨,有些女人的愛美之心真的是無比強大,上班也好,逛街也好,都可以駕馭得住這種細得好像筷子一樣的鞋跟,把日子過得好些走t臺一樣,自己這種平時以舒適為宗旨,連化妝都還沒有完全掃盲的女人,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白活一場。
“哎,你要找的地方是那兒吧”小王忽然停下腳步,伸手朝前面一指。
蘇童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前面的林子中間,有一片相對比較寬敞的空地,在這片林間空地上,很突兀的佇立著一棟三層小樓,小樓外面原本應該是有高牆大院的,只不過年頭久了,院牆大面積的坍塌,院子的大門也早就不知所蹤,就只剩下兩個殘破的磚石砌成的門柱還立在那裡,被旁邊的殘垣斷壁襯托的愈發顯眼起來,小樓本身的狀況比起院牆要好一些,至少樓體表面沒有看出有明顯的開裂、坍塌,整體還算完好,至少年久失修的緣故,小樓上的窗子早就沒有了玻璃,就連窗框也大半都殘破了,有的只剩下半截,敞開著,被山陰的風吹著,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視窗猶如一個個的黑洞,又像是許多隻有黑眼珠沒有白眼仁的眼睛在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空地和樹林。小樓的大門正對著院門口的方向,看起來似乎原本也是一扇很體面的對開大門,只不過已經被木板密密實實的釘